溫琅卻還是面帶笑意道:“不愁此事。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與王開明多接觸,他是我嶽祖父的好友,這兩年又幫著徐家打壓我。我靠過去,他自然以為我想為自己求個情。可在他人看來卻不一定了。王開明他還是四皇子妃王氏堂叔,王氏一族同氣連枝,想要拉下二殿下叫四殿下得利,這一點兒都不奇怪。”
韶亓荇道:“也是。要換了別人也許還會多查查,換了韶亓萱啊……”
溫琅不理會他的意猶未盡,只道:“只有前次的事情,還不夠叫陛下徹底對二殿下失望。後頭也要殿下多費心,叫二殿下繼續以為四殿下才是幕後主使才是。他越是認定,氣急敗壞之下才越容易出錯。”
韶亓荇頷首,想起方才提起的王開明,口中安撫道:“倒是要委屈溫郎去看王家人的臉色了。”
溫琅不在意地說道:“只是暫時的。”
韶亓荇眉目一挑:“確實,暫時而已。來日,我必叫溫郎心想事成。”
溫家的事,他先前已打探得清清楚楚。溫琅這兩年來被人死死地壓在原地不得動彈,這種滋味他再瞭解不過,自然明白溫琅選擇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二人又同時端起茶盞,以茶代酒同時抿了一口。
溫琅狀似無意地問道:“殿下心性不缺,人緣兒不缺,處理政事的能力也不賴,可知殿下自己最缺的是什麼?”
韶亓荇對著溫琅猶豫了會兒,像是在考慮他的忠誠,片刻後才鄭重答了兩個字:“錢財。”
溫琅頷首:“朝中上下皆知殿下禮賢下士,待人溫文可親,這固然叫人心中舒爽,對殿下抱有好感,但朝臣也不是傻的,自然不會為這份好感而為殿下效命。若要打動人心,還是需要許以利益才是。”
韶亓荇嘆氣道:“實不相瞞,我府中上下和門客皆無擅長營生之事,父皇又曾明旨王公子第皆不得侵佔民財,連做個保的事都不能做,我的錢財確實拮据。府中的日常交際,手中又要養著一批手下門人,每年都是一筆大支出。”
溫琅閒話一般道:“若說皇子之中最為富庶的,想必該是七殿下。他原就佔了皇貴妃娘娘和母家的利,自己又經營有道。我還聽說,七皇子妃在孃家時受盡寵愛,出嫁時忠勇伯府幾乎搬空了一半的庫房。忠勇伯府軍功起家,這向來是斂財之道,前些年忠勇伯趙毅還去了富庶的江南為官,想必早已盆滿缽滿。再加上伯夫人經營得當,這麼多年來財富已多得流油。七皇子妃作為府中這麼多年來頭一個出嫁的女兒,想必嫁妝之多也不用提了。”
這話自然有誇張的成分,韶亓荇也明白這一點。但他臉色還是有一瞬間的陰鬱,卻還是很快淡了神采甩手道:“再富也是七皇弟的,咱們還能叫他拿出來分不成?”
溫琅暗地裡嗤笑一聲裝模作樣,口中卻淡淡道:“我觀七殿下,恐怕志不在那一處。”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指遙遙指著大興宮明光殿方向。
韶亓荇想了想,道:“若說前幾年,他剛得郡公位便推了禮部的官位時,這話我還是信的。但如今……”
他搖搖頭。入朝之後,嚐到了權力的滋味,誰還捨得真的放手?
溫琅朗朗一笑,道:“非也非也。七殿下如今是風光,但其他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他若真有心,就不該一直偏居在殿中省一隅。即使與陛下親近又如何,其他殿下們可都來勢洶洶,七殿下本就吃了年紀的虧,若真有心就該迎頭猛追才是。可你看他現在如何?哪兒是有上進心的樣子。”
看韶亓荇還有猶疑,溫琅笑道:“殿下若是懷疑溫某所言,大可一試便知。”
韶亓荇有些心動了。
但他還記得十年前皇貴妃剛過世時,自己本想借此與這個弟弟親近起來,卻為皇貴妃留下的林嬤嬤明裡暗裡地阻止了。而且他這個七皇弟可一點兒都不像表面上那般單純無害,當年他如此作為下還可以油鹽不進,更何況如今了。
他認真思索起來。
這麼想來,他自己上陣就不必了。
韶亓荇對溫琅道:“七皇弟為何會幫我呢?”
溫琅一聽此話,便知韶亓荇已經動了心思,便道:“照溫某的意思,殿下不如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
韶亓荇道:“你是說,安插個人到他身邊?”
溫琅介面道:“這個人選,還必須會與他說得上話,並且得有一定影響力。”
韶亓荇恍然:“你是說,女人?”
他細細分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