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有怨恨?”費揚古甚至有些擔心,這次事情之後,長嘉心裡會埋怨璟珂,不再與璟珂親近。他已經做了最壞打算,長臻九死一生,萬一真的是最壞的結果,璟珂的養子雨揚又進了宮做五阿哥的近身陪讀,她身邊就真的只有長嘉一人了。
“雖然我心裡也偏向臻兒,可是我真的對嘉兒感到不公平。”費揚古收回了手,看著呆若木雞的璟珂,帶著一半歉疚,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勸導璟珂,“我們一直認為從小對臻兒不公平,所以一味去縱容她任性,凡事都以她為先,卻常常忽略嘉兒的感受。沒錯,臻兒染疾,我們都心痛,可是長嘉難道就不心痛嗎?”
淚滴下來,心如刀割般破碎不得修補,璟珂眼前被淚水迷濛,看不清其他,就這麼坐著哭了許久,許久。
食不知味的璟珂每天就是呆呆望著窗外,一旦外頭有動靜,她就會衝出去看是否是輔國公府傳來的訊息,然而等來等去,除了一次比一次更差的訊息,璟珂已漸漸開始陷入絕望。
長嘉儘管心痛額娘,埋怨額娘對自己的忽視,但是哭過就算了,始終堅守在璟珂身邊照顧她,這讓費揚古感到十分安慰。
和協翁主病情好了些許,弘曆准許她回朝鮮,並且還囑咐兆惠親自護送。臨走之前,和協翁主在丈夫申光綏的陪同之下,專程來了一趟公主府,對璟珂表示慰問。
“長公主,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您好人有好報,令千金一定會平安無事。”和協翁主鄭重地對璟珂鞠了一躬。
強打起精神的璟珂只得微笑地回了一禮,目送和協翁主離開,祈禱著她回朝鮮之後一切會變好,從此能過上幸福一些的生活,不必再受朝鮮王的折磨。
秋七月,弘曆奉皇太后之命移駕避暑山莊,璟珂擔心女兒,留待京城,滿心期待能夠等來女兒好轉的訊息,再見回原本活蹦亂跳的長臻。
最終,就在弘時二十五週年忌前夕,輔國公卸下了紅燈籠。幼時備受先帝和孝敬皇后**愛的科爾沁郡主博爾濟吉特氏長臻香消玉殞,年僅二十四歲。
“長公主,您……”
幾乎是飆著騎馬衝到輔國公府,璟珂不顧任何阻撓,闖進停留長臻屍體的房間裡,永瑋面容憔悴守著長臻,旁邊跪著一堆哭泣的下人們。
後邊追趕過來的費揚古和長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可是**上赫然躺著的是長臻的屍體。
費揚古那一瞬間是忘記了璟珂的神色,雙腿幾乎是灌了鉛似的,一步一步顯得很重不堪,嘴裡時而呢喃含糊,時而大聲清晰,“不……不……臻兒!你不能走……”
跌跪在**邊,望著瘦骨如柴面容枯槁,臉上、手上還長著痘的長臻,費揚古怒吼崩潰,絞痛的心讓他撕心裂肺哭著喊著。
而長嘉也緊隨其後奔過去**邊,緊緊握住長臻幾乎只剩骨頭的手掌,哭成淚人兒,話也說不出口。
璟珂則像是靈魂出竅一般,眼神盡是空洞,整個人呆呆站在原地,淚水再也落不下來。
“姐姐,你要哭就哭吧……”
聞訊趕過來的弘曣和嫡福晉左氏,輕輕觸碰了璟珂,卻見她雙手發涼,卻始終不曾哭泣,擔心之情更加濃烈。
“臻兒,別睡了,額娘來看你,你怎麼還不起來?”
面上是暖暖的微笑,接受不了的現實,璟珂走過去輕輕抱起長臻尚有溫度的身體,又皺了皺眉道,“你真不聽話,又不好好吃飯了對嗎?額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璟珂……”
費揚古暫且拾起心情,看著璟珂的舉動,他的心更痛,掰過璟珂的身子,讓她看著自己,使了些力拍了她臉頰,“你醒醒!臻兒走了!”
“啪——”
璟珂生氣地打了費揚古一耳光,罵道:“住嘴!不許說我的臻兒!”
“臻兒,你伯父老糊塗了,別聽他的,快起來。”
璟珂輕聲在長臻的耳邊呼喚,然而長臻再也聽不見,再也看不見。
長嘉跪在璟珂面前,幾乎是哭求著說:“額娘,姐姐走了,您節哀順變,姐姐走了……”
“璟珂,臻兒真的走了,你別這樣子。”費揚古緊緊抱過璟珂,輕聲哄著她,忐忑不安,這局面太熟悉不過,當年觀音保走的時候,璟珂也像現在這樣一蹶不振,那時候還有清漪格格千里迢迢回來陪伴,可是這時候,璟珂身邊能夠陪伴的人屈指可數,費揚古好怕璟珂這次挺不過去。
璟珂慢慢推開費揚古,又抱起長臻,嘴裡竟哼起了搖籃曲,一如小時候哄長臻睡覺一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