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件都是皇家大事,不可告人,她簡直是在刀尖上行走,萬一哪一天與弘曆起了爭執,性命堪虞!
“這麼說,你是懷疑皇后對令妃……”
費揚古的懷疑正是璟珂所認為的,或者說,她不是懷疑,而是確定。根據她對瑾瑜的瞭解,做出這種事情也並非不可能。
鄂翽羽身子一直都好,從小就活潑開朗,若非西林覺羅氏一族蒙難,她本是無憂無慮的貴族格格,大家閨秀。鄂翽羽心裡必定也很清楚,她一定要為五阿哥延續後嗣,才能夠保住西林覺羅氏僅存的一絲尊嚴。若是真的身子不好,鄂翽羽比誰都會著急去調養,不可能這麼久還不見好。
“這一切都是命數了。”輕輕嘆了聲,見流風已經提著食盒過來,璟珂站了起來,低頭對費揚古笑說:“我先進宮,你不妨幫我看著穆柔。”
紫禁城的一切,表面上風光無限,內裡早已是腐朽不堪,汙穢橫行。誰都不敢說自己的雙手是乾淨的。
左都御史索綽羅氏沅秧一十四歲年紀,嬌俏的容顏,粉唇冰肌,姿色在平輩裡並不算上乘,卻也是個氣質獨到的閨秀。
沅秧與鄂翽羽看上去相處挺融洽,璟珂的到來並沒有打擾她們和樂融融地交流。
於是將食盒交給了鄂翽羽的侍女,璟珂轉而去了愉妃那兒。
“稀客呢,長公主可許久沒來我永和宮了。”
愉妃笑臉盈盈地迎接璟珂入座,年到中年的愉妃早已沒了當年的花容月貌,卻別有一番成熟魅力的韻味。
璟珂含笑著說:“愉妃娘娘指不定就要做祖母了,我這不是趕緊提前來恭喜嘛!”
“長公主就愛說笑!”愉妃嗔怪笑著,著鷗兒沏上今年新貢的武夷巖茶招待璟珂,又讓人端上今兒個剛做好的精緻小點如核桃酥、花生糖、紫羅花糕等,洗淨的新鮮瓜果盤清新自然。
看著愉妃不緊不慢地張羅著,璟珂笑道:“愉妃娘娘越來越有主子風範了。”
這話著實讓愉妃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時候嚇得不敢多言,忙低聲急道:“長公主,這話實在說不得!臣妾會掉腦袋的!”
“你我之間還怕其他?我不過在你面前說說罷了。”璟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突然間感慨無限,弘皙死了十幾年,愉妃的日子也平平靜靜過了十幾年。這些年裡,弘曆身邊新人不斷,愉妃卻只一心撫養著永琪,並不想爭寵的事情。
後宮之中,除了純貴妃、愉妃、婉嬪三人,璟珂想不出第四人無謂權勢名利者。
愉妃忙讓鷗兒把門窗都關上了,才輕舒一口氣道:“我的姑奶奶,你這脾氣這麼多年來怎就沒變呢?”
“我要是變了還叫愛新覺羅璟珂?”璟珂掩嘴笑道,“其實今兒個過來時看了你兒媳婦,她精神倒還不錯,就是憂鬱了些。”
“哎,這孩子也怪可憐的。”說著鄂翽羽的事情,愉妃又忍不住想抹眼淚,“我平日裡待她如自己親生女兒,現在來了個沅秧,你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何況沅秧的阿瑪是左都御史觀保……”
璟珂見愉妃實在為難,於是輕輕道:“這事兒也急不來,皇上這麼做自有他道理。我只是要提醒你,好生注意五福晉的身子,看看是啥原因一直未孕。”
話說到這兒,愉妃若是還不明白,璟珂也只能自認無能為力,輕輕笑著離開了永和宮。
“鷗兒,你有沒有覺得長公主越來越像他了?”望著璟珂離去的背影,愉妃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話。
鷗兒怔了怔,旋即明白過來,便笑道:“娘娘這是多心了,您之前不說長公主和爺是最不相像的兄妹麼?”
“本宮總是隱隱不安,長公主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她這麼說必是知道了什麼。”愉妃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鷗兒並沒想到愉妃正在惆悵的事情,反而一直安慰愉妃:“娘娘想必是為五福晉和側福晉的事情煩心,奴婢這幾日派人瞧著,側福晉是個善類,她知道您疼惜五福晉,是絕不敢欺負了五福晉。”
“若真是如此也便好了。”愉妃輕嘆了一聲,自顧呢喃著:“若是本宮也有個女兒,定不叫她嫁入皇室。”
鷗兒走到愉妃身後,給她捶著肩膀,繼續寬慰道:“娘娘,這些話您跟奴婢說說就行了。這宮裡有諸多阿哥福晉,還有幾位公主,眼下令妃小主又懷著,娘娘這些年若不是有意退讓,何至於讓令妃搶著懷了孩子?”
鷗兒的打抱不平,正是愉妃不願意聽的,她總說:“令妃既有本是讓皇上留在承乾宮,本宮就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