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間，十三爺正在悠閒品茶，對她們也不客套，反倒是家中長輩般親切。

“兩個丫頭，來品下這難得的雨前龍井。”十三爺邊說著取了倒扣著的兩個紫砂茶杯，技術純熟地斟了兩杯，讓她們品。

入口有些澀，下喉之後是清爽回甘，瞬間彷彿置身於雨後西湖般，清新舒暢。

“這人啊，有時候跟這茶一樣，入口雖苦，回味無窮。”十二爺漫不經心說著，一邊擺弄著那些茶具，沒一會兒又給她們添了一杯，“有些人品不得苦，自然享不到後來之甜。”

一語雙關，像是在開導璟珂一般，始終微笑的表情又是個旁觀者般的雲淡風輕。

十二爺胤祹是孝莊皇后身邊的蘇嬤嬤撫養長大的，他為人處世秉承了蘇嬤嬤淡如秋菊的品性，和一眾兄弟都相處融洽。

清漪聽明白了，點點頭，再同意不過。而璟珂沉默著望著杯中湯色清新的茶水，思緒早已經飄走，心事重重。

“璟珂丫頭，我們這一類人享盡榮華，便要付出相應代價，你要想得開才是。”十三爺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黯然神傷，彷彿勾起什麼往事記憶。

對於皇家子女來說，誰沒有個心如刀絞的片段記憶？捱得過，成功如四爺，瀟灑如十三爺，恬淡如十二爺；挨不過，頹敗如璟珂生父胤礽。就看個人選擇和造化。

十三爺找十二爺出來泡茶，本是偷的浮生半日閒，沒想從樓上看到兩個小格格在逛街，便一塊叫了來。

“璟珂丫頭，你心裡可是有什麼委屈？”十二爺方才見璟珂悶悶不樂，作為過來人也猜得幾分，才會跟她聊這麼些話。

璟珂搖搖頭，隻字不提，悶葫蘆死撐到底。

而清漪倒不認為璟珂這麼守口如瓶是好事。今日碰到的若是其他爺，她還有些保留，但是面對十二爺和十三爺，大可付諸心事給他們知。

☆、第三十二章　心事（2）

“十二伯，璟珂妹妹心裡頭有人了。”清漪最快，說了出來，讓璟珂好生氣惱。

十二爺和十三爺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相視而笑，並沒有太大反應。

璟珂咬著嘴唇，暗地裡踩了清漪一腳，清漪吃痛，狠狠回瞪了她，嗔罵道：“你個壞丫頭，我幫你你還暗算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十三爺噗嗤一聲被清漪逗笑，又對璟珂道：“璟珂丫頭，有什麼話大可跟我們說，十二叔和十三叔不會透露半字出去。”

“讓我猜猜，是不是對前不久來朝的蒙古小貝勒中意了？”十二爺打趣地看著璟珂。

璟珂被拆穿心思，一驚，表情反應盡數落在十二爺和十三爺眼裡。

“十二伯，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清漪一臉花痴崇拜樣，嘴甜地拍著十二爺的馬屁。

十三爺先是笑清漪鬼靈精怪，再給璟珂說道：“那日宜妃娘娘生辰，你同盈爽結下仇，這事可是滿城皆知。”

“十三叔……”璟珂無言以對，面紅耳赤。

十二爺笑道：“十三弟，你別嚇壞了她。”

璟珂那段時間只顧著跟費揚古傳情達意，並沒注意外頭的風聲，今日十三爺說了，她才曉得她璟珂的大名已經傳遍紫禁城了。

“人家都說四哥家出了個璟珂格格，面對三爺家的小霸王還能不卑不亢，可比其他格格強多了。”十二爺安撫著璟珂，儘量想讓她放鬆。她一直很警覺，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任誰看了都受累。小小年紀就要懂得察言觀色審時度勢，都是環境所迫。他們身為皇叔父，對璟珂也有些心疼成分在內。

十三爺倒是冷靜現實了許多，一語道破璟珂心思：“璟珂，終身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身在皇家乎？”

是啊，這裡是古代，不是現代自由戀愛！她和費揚古之間橫著重重高山，最大的一座就是封建禮教！就算沒有康熙做媒，她還要聽從四爺和四福晉的安排，她的婚姻由不得她。

十三爺眼看著璟珂就要步胤礽的後塵，不由得擔心。二阿哥的事情除了他們哥幾個，沒人知道。他也不曉得胤礽已經把事情告訴了璟珂。

“難道我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大半天，璟珂才憋出委屈的一句話，差點讓十二爺和十三爺以為她還是那個啞女。

十二爺沉默了，把目光投向十三爺。十三爺也不能回答她。爭取自己的命運，不止胤礽做過，他也做過，可是換來的代價也太大了。或許他和胤礽最大的區別就是他的內心足夠強大，可以讓他走出低迷。

作為過來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