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莊親王那隻老狐狸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被矇騙過關,璟珂正愁著,方柔自告奮勇道:“長公主儘管放心,只消給奴婢一身衣裳,讓奴婢假扮長公主,莊親王老眼昏花想來也不會看得仔細。”
費揚古也贊成方柔的提議,他想陪璟珂溜進皇宮,被璟珂拒絕,“你如果沒留下,莊親王不會相信方姑娘就是我。別擔心,我有分寸。”
說罷,沒等費揚古反應,璟珂便跟著浣衣局的嬤嬤去了後院,掀開公主府換衣桶,璟珂蹲了進去,幾個嬤嬤用髒衣服把她藏好,再蓋上桶蓋。眼前的光亮隨即消失,繼而是軲轆軲轆的車輪滾動聲音。
藏身於換衣桶的璟珂,懷揣著聖祖康熙為弘皙準備的救命符,心撲通撲通直跳,仔細聽辨外頭的風吹草動。然很快就矇混過關,出了長公主府。
黑暗中,璟珂只覺得度日如年,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車停下,桶蓋被掀起,已經在皇宮外頭,但是重重守衛森嚴,璟珂無從進入。於是,又陷入了困境。
“張大人!張大人!”瞧見張廷玉的轎子正從眼前過,璟珂貓手貓腳跑過去,掀開轎簾,叫著張廷玉。
張廷玉顯然是沒有估摸到璟珂竟會出現在這裡,忙叫轎伕停下,把璟珂藏入自己轎子裡。“哎喲,長公主,您這是做什麼?您真的不宜出現啊!”
“張大人,我是帶著聖祖爺的遺旨意來的。”說罷,璟珂從懷裡掏出那封密信,遞給張廷玉。
老眼昏花,張廷玉心驚膽戰地攤開那封密信,前前後後讀了好幾遍,確信這是康熙帝的筆跡,且落款還有玉璽印,張廷玉對康熙的用心良苦實在感慨,遂讓璟珂委屈藏身起來。
“張大人,王爺等您很久了。”守衛的一看是張廷玉的轎子,二話不說就放行,躲過重重宮門,心情越來越忐忑難安。
乾清宮裡,弘皙已迫不及待步上玉墀,愛不釋手撫摸著龍椅,張廷玉前來覲見,與此同時,殿內還有鄂爾泰、福敏、徐本、訥親等重臣,熙熙攘攘,都是被弘皙的人押著來的。
璟珂方才出門前穿的是府中小太監的衣服,混在太監隊伍中,倒是沒人發現。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弘皙遂轉身,居高臨下俯視群臣:“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多有效命聖祖之勞,當年聖祖無端駕崩,疑點重重。本王今日召各位前來,就是要討個說法!”
“理親王,你是圖謀不軌!”三朝元老鄂爾泰頭一個不答應,舉足輕重說話有分量,他站出來之後,很多人紛紛轉投他陣下。
槍打出頭鳥,弘皙心中怨憤,本想抓鄂爾泰,怎料近一半大臣都跟鄂爾泰一派,反對弘皙篡位。
“理親王乃聖祖嫡孫,聖祖感念與赫舍裡皇后鶼鰈情深,親自撫養理密親王,又將理親王帶進內廷,悉心教導。新帝登基四年,天災不斷,民心不齊,天理昭昭,理親王登位是名正言順!”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身著鎧甲,提刀進殿的莊親王允祿!他身後除了第二子宏普,竟還跟著怡賢親王第一子弘昌、第四子弘晈。
慎郡王允禧瞧見這群大逆不道的王親貴族公然造反,站在鄂爾泰前面,指著莊親王道:“莊親王,你持刀入殿,想造反嗎!”
莊親王無所畏懼,對只是小小郡王的允禧根本不放在眼裡。乾清宮裡一派混亂,突然間弘皙的人匆匆來報:“王爺,大事不好了!有一群不明來歷之人用迷香把我們的人給放倒了!城外的人馬被傅恆公子給擊潰了!”
“什麼!廢物!”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弘皙,怒而大摔桌上的御筆。
鄂爾泰、張廷玉等人長舒一口氣,大家議論紛紛。原本支援弘皙的那一派老臣,頓時慌了神,無所適從。
這時,璟珂摘下太監帽,走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踏上玉墀,面對面隔著御案站在弘皙下面,“收手吧,哥哥。”
“長公主,你是要幫理親王造反嗎?”鄂爾泰一見璟珂出現,馬上又醒覺起來。
璟珂轉身走下,將懷中密信高舉,揚聲道:“此乃聖祖爺密旨,見者還不速速下跪聽旨!”
眾人一聽說是康熙密旨,嚇得趕緊雙膝跪地,璟珂遂回頭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弘皙,弘皙只好下了玉墀,跪地聽旨。
璟珂展開密旨,宣讀道:“諸愛卿:朕命不久矣,思及皇后赫舍里氏,結髮情深,多年相伴,然太子胤礽不思進取,朕深表痛心。長孫弘皙,本嫡出身份,雖有貴重之身,卻無帝王之才。朕諸皇子中,唯胤禛最佳,弘皙不得怨、恨。他日弘皙行差踏錯,望諸愛卿加以求情,饒弘皙一命,終生監禁,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