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都拋到了一旁。
“聽說你甚少去儲秀宮?”
皇太后似是無意提及純貴妃,弘曆微微一愣,正不知如何作答,皇太后又說:“和嘉公主始終是哀家的孫女,旁人如何說是旁人的事,皇帝要多看看她們母女,才能更顯仁義。”
“皇額娘慈悲為懷,朕又豈會虧待自己的骨肉?前些日子朕許諾傅恆,他日讓毓兒做他家兒媳。”弘曆將那日對傅恆的談話簡要告訴了皇太后。
皇太后聽罷,若有所思,叫進來福如嬤嬤,把永琪讓她帶出,才與弘曆道:“富察氏出了個皇后,再來個額駙,可是會惹人妒忌的。”
“兒子有考慮。”弘曆並不擔心於此,對他來說,給了富察氏一個恩典,勢必要他們給予他足夠的期望,讓他覺得這個女兒嫁的值得。
皇太后點點頭,又說:“不過,和嘉還未週歲就能覓得好歸宿,算她的福氣。哀家倒想知道皇帝打算把和敬嫁哪裡?”
弘曆沉默片刻,才告訴皇太后,是科爾沁左翼中旗扎薩克達爾漢親王滿珠習禮的玄孫、世祖固倫端敏公主額駙班第孫,現為科爾沁輔國公、大阿哥永璜伴讀的色布騰巴勒珠爾。
“科爾沁是好去處。”皇太后抿嘴一笑,甚是滿意的神色,不停頷首道,“聖祖在時,對固倫端敏公主一向不喜,很多王親貴族都不敢把閨女嫁她家。不過她很聰明,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站在先帝這邊。”
皇太后說起陳年往事,竟露出一絲興奮不已,“皇帝這回肯把嫡女嫁給她家,她該瞑目了。”
“長公主可知道這事?”既是科爾沁滿珠習禮家族,皇太后自然而然想到璟珂。
弘曆輕輕點頭,說:“那日皇姐做了見證。不過皇姐並不曉得,朕有意讓歆宸和額駙日後留駐京師。”
“你重視皇后,哀家不管你。不捨女兒遠嫁,哀家也覺得情有可原。那悠悠眾口如何堵得了?你讓其他妃嬪如何想?”皇太后丟擲問題,一樣是當日弘曆煩心的事情。
不過,弘曆是不會因此而改變主意,他直說固倫和敬公主是迄今為止唯一的嫡女,理所應當留待身邊承歡膝下。
長春宮裡,溪菡隔著輕紗簾,與一身朝服的傅恆對話。姐弟相見,傅恆盡到一切禮數,給溪菡莫大的距離感。
“弟弟,你怎變得如此生分?”
這一聲“弟弟”,夾帶著溪菡的無奈,還有些許失落。曾幾何時,傅恆與她何其親近,在她出嫁前,傅恆最粘她。進了王府,礙於規矩,姐弟倆久久才見一次,漸漸的,變得生疏。
傅恆仍是恭謹地回答溪菡的話:“娘娘,規矩不可違。”
“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吧。”溪菡臉上淡淡一抹失望,一手扶著隆起的腹部,另一手交由倩兮扶起,巧兮迅速拉開輕紗簾,溪菡小心踏出外頭,打量著傅恆,欣喜不已,“姐姐可想你了!”
“不知娘娘召微臣前來,可是有何吩咐?”傅恆對於溪菡的熱情,反應顯得略有些冷淡。
溪菡也不介意,讓他坐下談話,道:“此次請弟弟前來,是想讓弟弟幫忙,勸勸皇上,別讓和敬公主遠嫁。”
“娘娘,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不好越矩。”傅恆微微一愣,舉手作揖婉拒道。
溪菡不禁凝眉,看著傅恆刻意與自己保持疏遠距離,很是心痛:“和敬是你親外甥女,連你也要讓她外嫁蒙古嗎?”
“娘娘,君臣有別,臣始終是臣子,不能妄議皇上家事。”傅恆站起身,鞠躬以禮,“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事,以後也別召微臣入宮。富察氏滿門聯姻皇親國戚,姐姐位居中宮,臣更知外戚力量不宜危及君王。姐姐是富察氏的驕傲,要明白此事。”
“你終於肯叫一聲‘姐姐’了。”溪菡欣慰得熱淚盈眶,含笑著拭了眼淚,“姐姐知道你是懂事的人,於公,你是皇上的臣子;於私,你是國舅。和敬的婚事,你有權過問。”
傅恆並非不關心皇后母女,但是他更怕與皇后太過親近,引起弘曆的忌諱,得不償失,刻意與她們保持距離,也是以古為鑑。
當初烏拉那拉氏名門望族,幾次以嫻貴妃位分惹弘曆不快,到頭來,又換的什麼結果,如今門可羅雀,嫻貴妃更無孃家昔日輝煌力量支援。高氏一族,雖沾慧賢皇貴妃之光,位列名臣,然皇貴妃薨,高氏一族紈絝子弟遂已漸為弘曆所不滿,尋個機會即可問罪。
如履薄冰的事情,傅恆絕不容許出現在富察氏一門。他上頭還有許多兄長,個個秉承家訓,以皇后為首要,處處不得危及皇后,故個個儘可能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