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背地裡旁人如何說她的孩子痴傻,她都嘔心瀝血地撫育著永璋。
相反,六阿哥永瑢雖然才只有四歲年紀,卻顯露出聰明異常,天賦異稟。連弘曆都不由得誇讚在所有阿哥當中,通天算者唯六阿哥最有天資。不僅如此,永瑢在詩書方面絲毫不遜色於五阿哥永琪,兩兄弟有得一拼。這樣,純貴妃總算有了些許安慰。
兩歲的“佛手公主”,雖身有殘疾,在純貴妃的精心呵護下,也長得白白胖胖的,小模樣神似其生母,樣貌不輸固倫和敬公主。
“毓兒見了朕這般生分?”弘曆一抱起和嘉公主,她就哭鬧個不停,無奈之下只能把她還給純貴妃。
一回到純貴妃懷裡,和嘉公主就不哭不鬧,讓純貴妃甚是無奈,“臣妾有罪!是臣妾沒教好公主,臣妾該死!”
“這不怪你,要怪朕。”弘曆看著哭累了窩在純貴妃懷裡睡著的和嘉公主,帶著些許愧疚悔恨嘆著氣,“這兩年來辛苦你了。”
純貴妃淡然一笑,那笑容雲淡風輕,卻似刀冽一般刮過弘曆的心,讓他恍然眼前的女人竟在這漫長的宮廷生活中褪去了原屬於她的“翩若驚鴻”,她依舊身著這一襲淡紫色衣裳,全因當年自己隨口一句“你著紫色好看”,想起來這些年她的衣裳幾乎都是紫色,一時間心裡更加添堵,生出更多愧疚。
“皇上不必難過,臣妾有三個孩子,別無所求。”純貴妃把睡沉了的和嘉公主讓乳孃抱回去,又輕輕拍著在一旁書桌上那隻抓著毛筆的肉嘟嘟小手,柔聲催著六阿哥先去休息,再親自斟了茶,端過來弘曆面前。
弘曆已在書桌前,撩起墨跡未乾的宣紙,仔細瞧了瞧永瑢的字,滿意地頷首。
純貴妃輕輕把茶杯放在桌上,一如往常,幫弘曆揉著僵硬的肩頸,“皇上國事繁多,也該歇息歇息,保重龍體。”
“七阿哥和皇后都病了,朕無法解憂。”一提起長春宮的境況,弘曆憂心如焚,惶恐不安,已經由太醫開了好幾日的安神藥方,夜夜要服用了才能安眠,損耗了身體元氣都不自知。
面黃肌瘦,雙眼烏青,純貴妃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仍不忘勸著他要放寬心:“皇后娘娘菩薩心腸,上天一定會保佑他們母子平安,皇上且放寬心。”
“朕今天過來,你沒什麼要對朕說的?”弘曆眯著眼,按住肩上純貴妃的手,把她拉到跟前,睨著她。
純貴妃微微一愣,遂笑問道:“這……皇上可是要問林格格的事?她這幾日睡得好了,臣妾找她談過幾次,她也想得開不再哭泣了。不知皇上何時封她位分?”
“位分的事再說吧。除了這個,你就沒別的要問朕?”弘曆嘴角微揚,似乎心裡早有盤算。
然純貴妃仍是一臉困惑不解,漸凝眉望著弘曆,聽他道:“永璋是時候指婚了,你可不問朕?”
純貴妃恍然大悟弘曆所言何事,雖說她一直也很焦急想知道弘曆會為永璋挑選哪位做福晉,然而漢人出身的她始終覺得卑微,生怕因自己的身份而耽誤了永璋,惹得王親貴族們都不願把女兒嫁給她兒子,故而純貴妃始終緘口不談永璋的婚事。
大阿哥永璜娶的是伊拉里氏一族的閨女,也算是門當戶對。接下來便是三阿哥永璋了,永璋的婚事,也是前朝所關心的。純貴妃母家毫無背景,永璋生來較為愚鈍,無論誰家都不願把女兒嫁給永璋,這的確是事實。
“永璋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定會有所安排,臣妾但憑皇上吩咐。”
純貴妃不禁低下的頭已經出賣了她的自卑心態。弘曆於心不忍,拉近她一些,安慰道:“你別愁,朕會給永璋挑一門好親事的。另外,朕還要告訴你,毓兒的婆家朕也找好了,就嫁傅恆家的福隆安。”
“皇上……”純貴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理清了這一切之後,泣涕漣漣,萬分感動,當即雙膝跪下磕頭,“臣妾代公主謝過皇上隆恩!”
“起來吧。”弘曆終於露出了溫暖的笑容,待純貴妃起身,又輕輕攬她入懷,“當年皇姐把你給了朕,你一直都恪守本分,毓兒始終是朕的女兒,福隆安雖是嫡次子,富察家絕不會虧待了毓兒。”
純貴妃抽泣著摟緊了弘曆,哭得說不出話來。
七月的一日黃昏,御書房裡,璟珂久違地坐在側座,與弘曆商量事宜,談的是三阿哥永璋的婚事。
“朕請姐姐來,是想姐姐幫忙給永璋擇個秀外慧中的福晉。”弘曆客客氣氣,似是把當日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璟珂卻不敢忘,自那日起,她更少踏足宮門,這次若不是弘曆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