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翎燕!你醒醒!”璟珂反應過來,使出力氣,化被動為主動,反手製住慧貴妃,“說,到底誰告訴你的!”
慧貴妃痴痴笑著,混亂如麻的頭髮,夾雜著臉上的淚水鼻涕,汙髒不堪,一雙大眼睛,瞳孔對映出璟珂惶恐不安的神態,慢慢變成嘲笑,低啞的聲音“呵呵”笑著:“你們都是壞人,你們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力,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還有誰?”
慧貴妃慢慢放棄了掙扎,只自顧著傻笑,一會兒又嚶嚶哭著像嬰兒一般讓人心疼,一會兒又張狂起來似野獸般令人驚顫。
她瘋了。璟珂的第一反應是這樣,但細細想著,又不像是瘋了,但願只是悲傷過度導致。
“貴妃,你的遭遇我很難過,我沒辦法,是我不好,沒辦法救你……”璟珂深吸一口氣,輕輕抱過慧貴妃,讓她惶惶不安的顫動終於安撫下來,靠在璟珂懷裡,無聲地流著淚。
“呵呵,呵呵……”慧貴妃又冷笑起來,手指抖著指向門外,璟珂尋著望過去,不思其解,又低頭看向慧貴妃,她做了個“噓”的手勢,扮出驚悚恐怖的表情,看璟珂嚇得打了個寒顫,滿足地拍起手來大笑著叫好。
璟珂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面對慧貴妃這般處境。慢慢起身,想要離開這裡,慧貴妃突然清醒回來,說了句:“皇太子,皇太子是她害的……”
璟珂轉身回頭,疑惑地看著慧貴妃呢喃自語,慧貴妃察覺到璟珂看著她,緩緩抬起頭,撥開臉上覆著的凌亂髮絲,笑了起來:“皇后,皇后殺了他,嘿嘿……”
什麼!端慧皇太子是皇后害死的?怎麼可能?虎毒不食子,她怎麼會如此?慧貴妃知道了什麼?她現在神志不清,難道也跟皇后有關嗎?
璟珂跑過去緊緊握住慧貴妃的手,直逼她清澈如水的雙眼:“高翎燕,你知道什麼?你告訴我!”
“不要!不要害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慧貴妃突然間又大叫起來,一屁股坐到地上,瘋狂地撓著自己的頭髮。
璟珂無奈之下,只好蹲下來,在她身邊悠悠道:“在我面前你就別裝瘋了。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果然,慧貴妃安靜了下來,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冷冷笑道:“我還能信你?”
“事到如今,你除了信我,還能信誰?”璟珂反問道。
慧貴妃擦了擦眼淚鼻涕,從地上爬起來,原有的風範又重拾回來,不再是瘋狂婆子,她突然問道:“方才我扮得像不像?”
“瞞過皇后,是足夠了。”璟珂也拍了拍裙襬,坐到椅子上,準備聽慧貴妃說話。
慧貴妃平了平情緒,飲了一口水,才娓娓道來:“皇后變了。那時候太后有意撮合大阿哥和長臻格格,皇后一向忌諱勤奮好學的大阿哥,動了壞心眼,誰曾想送過去的參湯卻被二阿哥給喝了,呵呵,你說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誰能想到就這麼簡單的一碗參湯,竟這麼巧合,皇后親手害死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很可笑?”
“這也太離譜了,你有什麼證據?”璟珂一時間竟認為慧貴妃實在拿她當猴子耍,皇后何至於愚蠢至此。
慧貴妃冷笑道:“她自是不會留下把柄給人抓的。一碗參湯經手多少人,細查下去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可不會那麼愚昧大動干戈。大阿哥一向團結兄弟,二阿哥誤喝了他的參湯,當夜便夭折。太醫院一律記載二阿哥是風寒久治不愈,誰又能想到太醫院也能隻手遮天呢?”
“你說的話破綻百出,如何能信你?”
慧貴妃卻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在乎。皇上喜歡哲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皇上愛屋及烏,對大阿哥嚴加看管,皇后難道心裡就不怨嗎?這件事過去那麼久,誰也不想再提,也不敢再提,有誰會膽大包天得罪富察氏一族呢?”
“既然參湯是給大阿哥的,怎會被二阿哥給喝了?”璟珂追問著,慧貴妃說得零零碎碎,毫無邏輯可言,但是她也確信慧貴妃說的是實話,端慧皇太子的死和皇后是脫不了干係的。
慧貴妃挑了挑眉,笑了兩聲,又道:“許是哲妃在天庇佑兒子吧。大阿哥恰巧不在阿哥所,二阿哥怎麼喝的那參湯誰也不清楚。至於後來,參湯的蹤影是尋不得了,二阿哥的死也就蓋棺定論。皇上都不再追究,下面的人又能說什麼呢?”
璟珂長嘆一聲,略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抬眼詢問道:“你不是恨我嗎?不是恨孝敬皇后嗎?那為何與我說這些?”
“我告訴了你,也就多了一個人知道。”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