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殿內,愉嬪遂起身跟著進殿,鷗兒知道這場合不宜摻和,便和李玉等人候在門外。
“李公公,小主會不會有事?”
從鄭家莊王府裡出來的鷗兒,本是弘皙**的死士,一直跟在愉嬪身邊,與愉嬪主僕之間隨日久情深。她沒忘記自己是弘皙的人,弘皙落敗,她便暗自告訴自己,要銘記當日弘皙的恩惠,好生照顧愉嬪,保愉嬪一生平安。
李玉本對鷗兒有幾分喜歡,在弘曆面前也是經常敲邊鼓,想讓弘曆多來永和宮。可他也不敢擔保,搖了搖頭,多嘴低聲勸了句:“不過你別擔心,皇上說過六宮之中愉小主最有才氣,皇上心裡還是喜歡愉小主的。”
“喜歡又有什麼用?每回皇上對小主都冷冷淡淡的,小主的綠頭牌恐怕早被蒙了灰。”
鷗兒才抱怨一句,李玉慌忙捂住她嘴道:“你少說兩句!別惹了麻煩!”
屋內,弘曆瞅見愉嬪的紅腫眼睛,又有烏黑眼圈,知她這些日子並不好過,心裡的憐憫與不捨油然而生,本想就這麼算了,別再折磨她,可又想到她是為弘皙傷心至斯,又不免嫉妒燃起不悅之意。
“嬪妾知道皇上會過來,已經備下了皇上愛喝的碧螺春。”愉嬪絲毫無異樣,笑容淺淺地,親自為弘曆泡了一杯碧螺春。
弘曆看著她不緊不慢完成一系列動作,接過那杯茶,小小啜了一口,甚是清香,又飲了起來。
一杯茶後,弘曆才問:“你怎知道朕會過來?”
“景山辦白事,皇上想必也會看臣妾是如何模樣。”愉嬪淡淡一笑,“嬪妾斗膽揣摩聖意,還請皇上恕罪。”
她也不隱瞞,如此從容,弘曆心裡竟消了些不滿,又見愉嬪楚楚可憐含淚柔弱模樣,我見猶憐,便伸出手,輕輕拉她過來身邊:“你心中可還牽掛他?”
“嬪妾是皇上的女人,心中只有皇上。”愉嬪莞爾一笑,看著弘曆,由他拉著自己坐到身邊,“嬪妾曾受‘四十六’恩惠,是他救了嬪妾一家。故人已去,嬪妾小小哀念,是為恩人罷了。”
弘曆微微揚起嘴角。人都去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弘皙於弘曆,始終是心裡最難越過的一個坎。弘皙的皇長孫身份,是弘曆無法逃避的。他至始至終不恢復弘皙的宗籍,不恢復他爵位,說到底就是恐慌,害怕弘皙一族日後東山再起,奪回原本屬於他們名正言順的皇位。
他來看愉嬪,是想看看愉嬪是否會為弘皙求情,是否會求他恢復弘皙名譽。不過,愉嬪沒這麼做。此時此刻,弘曆又欣慰,又慶幸,又後怕。他在想,萬一愉嬪真的如他所料求情了,他會如何?盛怒之下,是否真的就捨得把愉嬪棄之不理?
“你向來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弘曆輕輕拍了拍愉嬪的手背,“皇姐這些天心裡也不好過,恐怕不會來看你了。”
“長公主為嬪妾時常進宮本就不合規矩,她剛失了兄長,定是難受的。”
說起這事,愉嬪最為不安。早前為了嫻妃,後來為了自己,璟珂三番兩次進宮,太后總會有意無意提起這事,說是外嫁的公主還經常回宮,不大合適,好在弘曆並不以為然,反而道“日後和敬嫁了人若是不常常回宮,朕還不依了!”
弘曆沉吟了片刻,又道:“之前朕冷落你了。永琪如此聰慧,小小年紀就十分有禮,都是你的功勞。”
“嬪妾不敢。”
入夜,永和宮燈火光明。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氏犯邊
朝鮮以金時宗為首的一群人越境犯法,屢屢滋事。給力文學網弘曆盛怒之下即要人嚴辦,嘉妃聽聞金氏一族人將被處刑,差鍾粹宮太監出宮邀璟珂相助。而嘉妃的人還未來,璟珂已經先行進宮。
不用嘉妃求助,璟珂也是會這麼做的。一旦清廷處置了朝鮮的人,就容易引起朝鮮的恐慌反抗。文武大臣大多不贊同弘曆嚴懲處刑的決定,龍顏大怒並聽不進勸,後宮又不得干政,遂想聯名請長公主出馬勸說皇帝,卻又怕激怒弘曆,得不償失。
時傅恆已勝任總管內務府大臣,百官又知傅恆與長公主一向交好,且寧福晉又是長公主的義女,便紛紛慫恿傅恆帶頭請璟珂出面。
顧忌著皇后及富察氏一族,傅恆雖也有意請璟珂,但始終不方便出面,於是便託人約了長臻出來,說明了來意。傅恆出面,長臻滿口答應,保證勸說璟珂出面。這也才有了璟珂進宮面聖的一幕。
乾清宮裡,一大摞奏摺被弘曆丟在一旁,全部都是關於各地災情的奏報,煩心的事情太多,弘曆每逢批閱奏摺,都是笑著臉進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