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傾,湊到陳敬文面前與之四目相接,聲音冷的就似凝了冰,“若無流民,天下何以而亡,莫非你也以為那崇禎是個昏君不成!”
這話大犯忌諱,更尖銳直白,將陳敬文這些江南士子難以消滅的傷疤赤裸裸揭露出來。陳敬文當即如遭重擊,僵在當場。
前明為何而亡,不是崇禎,不是李自成,更不是吳三桂,不是滿清! 是亡於他們這些不將百姓當人看,寧願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也要將朝政之權掌控在手,不肯損傷自己半分利益計程車族手中啊!
這個答案,其實每一個士子都知道,但誰會去承認呢?
陳敬文雙唇翕動,看著面前的吳桭臣那近乎冷酷的面容,忽然有些頓悟。
眼前的舊友,心裡其實一直藏著一把火,這把火,從他幼年在關外時就有了火苗,直到如今已的成一片燎原之勢,誰也澆不滅了。
陳敬文黯然道:“南榮,即便不談放足令之事。萬歲廢除親親相隱的舊例,下旨在律法中新增包庇罪與知情不報罪,你可知道,此令一出,只怕不僅天下風氣敗壞,更多有不仁不義者出頭檢舉親族,以致各地官員人人自危,冤案層出不窮。”
“哈……”吳桭臣聽了這一番話,定定看了陳敬文片刻,忽然仰頭一陣大笑,“重山,你我相知相交數十年,到今日我才知,在你眼中,我竟是一個呆傻之人。”
“這話如何說起。”陳敬文面色大變,想要解釋幾句。
但吳桭臣沒給他機會,毫不留情道:“你若不是將我當痴傻之人,如何說得出這番話。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