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雞爪。
骷髏骨站起來,輕飄飄飛起來,飛到惠明旁邊。
豐玥不放心,腳步一頓飛身起來,壁虎遊牆一樣抓著洞壁,望著骷顱鬼。
骷髏鬼手裡的羽扇化作閃著銀光的尖刀,刷刷兩聲,惠明的頭髮像秋葉一樣飄落。惠明那一頭引以為傲的帥氣頭髮,就這樣被剃了個精光。
然後骷髏鬼如同手術師一樣把刀精準地扎進了惠明頭部,豐玥還來不及叫,就看到惠明被開了個顱。
豐玥:“……”
環境無菌嗎?手術刀消過毒了嗎?檢測儀器在哪裡?
這手術也做得太兒戲了!
骷髏鬼下刀極快又極準,像是做慣了精雕細琢工作的手藝人,撥來撥去,豐玥都沒看清他在幹什麼,惠明頭部的那些紅線就被一一挑出。
然後它們像有生命的爬山虎一樣,沿著洞壁爬行著縮到洞頂。
豐玥抬頭,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細線齊齊從洞頂鑽出,不知往何處去了。
她就抬了個頭的功夫,縫合已經結束。豐玥看惠明的光頭上連一絲傷痕都沒有,放下心,腳一蹬牆壁,借力縱身越向惠明,抱住他的腰,帶著他落地。
惠明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在豐玥懷裡。
他內心咆哮,這種一時三刻一個看不住就往別人懷裡暈的傻白甜女主戲碼,對一個嚮往強大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然後他瞪大眼,視線變得清晰。他知道這是豐玥,可是為什麼這張臉,會如此蒼老?
豐玥看著他,眼淚沒忍住又跳了出來。
手術師已經攔腰抱起平等王出去了,還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豐玥扭頭看,心想平等王什麼時候真成殘廢了?
惠明心中情緒洶湧,他站直,探手把豐玥扣在懷裡,輕輕摩挲過她的臉頰。
他說:“我沒事。”
惠明的手掌劃過臉頰,豐玥忽然一個激靈,她才想起自己把陽火丟給了平等王,幾乎是應激反應一樣,猛地推開惠明轉過身,把兜帽戴上。
身體不由自主輕顫起來。
全世界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惠明看到她這個樣子,只要她離開陽火,歲月的流逝就會在她身上顯現出殘酷來,殘酷到她連鏡子都不想要照。
明知道這是自然規律,所有美人都會遲暮。可是讓喜歡的人親眼看到自己的芳華剎那飛逝,她覺得恐懼,恐懼入骨。
惠明驀地想起來,那一次豐玥出去救老七和小至,回到家的時候老七故意纏住他,不讓他看豐玥。
是不是因為豐玥像這次一樣,整個人變得十分蒼老呢?這種龍鍾老態,是她死都不想給惠明看到的。
惠明心情複雜,心疼、難過,又覺得心底有一種深刻情感在發酵。
他緩緩摟住豐玥的雙臂,把她轉過來。豐玥低著頭,眼淚簌簌落下,打溼了她的黑色斗篷。
惠明捧起她的臉,看著她臉頰上已經變作淺紅的鞭痕,只覺得惡寒湧上心頭,他擦了她的淚,說:“誰打的?”
豐玥別過臉,像是失去了身體裡的全部力氣,向下滑,惠明趕忙撈,把她抱緊,說:“你怎麼樣?”
豐玥的哭聲悶在惠明身體裡,惠明頭腦一陣眩暈,腦子裡轟然閃過非常多畫面。
破碎的凌亂的,像電影畫面一樣,飛速掠過。
他呆了呆,感覺自己像是被注入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他看著豐玥,就像豐玥這張蒼老面容,他不是第一次見一樣。
他捧著豐玥的臉,像捧著一叢嬌柔花朵,說:“你老了都這麼美,是不是偷偷跟奧黛麗赫本學駐顏術了?”
豐玥忍著不讓自己哭得太難看,抿著嘴,眼淚吧嗒吧嗒從大眼裡滾出來。
惠明摩挲她臉上的傷痕,然後低頭輕輕吻過她的臉,豐玥下意識向後猛退,搖著頭,說不要。
惠明靈光一閃,輕哼一聲捂住頭,豐玥立刻不再躲,神經緊繃,急急問:“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頭疼嗎,暈嗎?”
惠明閉眼裝作頭疼,內心頗為自己的機智點贊,說:“沒事,不知道怎麼,感覺好像有很多別人的記憶在我腦子裡,有點頭疼。”
豐玥站直,兩手抱住惠明的臉,說:“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不知道?”
惠明偏頭吻了吻她的手,說:“別怕。”
豐玥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但又覺得不能給惠明負擔,扯出笑容,說:“我怕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