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身上已經皮包骨頭,她的孃親看著死去的孩子徒手扒了一個坑親手埋了,然後在當晚也凍死了。
江妙伽自顧不暇,當然不敢靠前,而陳家人已經麻木了,一路走了接近倆月,吃不飽穿不暖,誰還有那等同情心卻管與自己無關的人。
除了孩子的生母痛哭之外,連孩子的父親也麻木了,兒子他們不缺,可現在他們更缺的是銀子。
也不知誰出的主意,陳二爺最喜歡的小妾喬姨娘居然在一日在驛站中休整的時候被送去服侍押送的官差了。
官差自然不會嫌棄,出門兩個多月,路長不說,天寒地凍,又見不著婆娘,一身的邪火有地方撒自然是好事。
喬姨娘自從孩子死後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陳二爺送去供官差發洩的時候也是麻木了。
喬姨娘回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灰撲撲的棉襖,其他房的人默默的看著,誰都沒上前問一句。
人那麼多,卻沒人關心,二太太倒是心滿意足,因為喬姨娘去服侍官差,官差便在用飯的時候多給了幾個雜麵饅頭。
一個自己厭惡的小妾,換了幾個饅頭,讓二太太看到了後面漫長道路的希望,於是喬姨娘在後面的路上經常被送去服侍押送的官差。
喬姨娘心裡如何想的,別人不知道,也不會去問,除了她自己恐怕再也沒人知道她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能活下去,還能給二房帶來幾個粗麵饅頭,這在二太太眼裡就足夠了。
只有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喬姨娘那雙死氣沉沉的眼中才會散發出駭人的目光,那目光追隨著姚氏和陳二爺,恨不得剝皮抽筋。
後面的路,陸續又有幼小的孩子挺不住死了。
當然有正房太太照顧的嫡子是不會死的,死的都是那些沒有棉衣禦寒的庶出孩子。
五房的一個小妾為了孩子能有件棉衣穿,趁著夜色偷偷去了差役那裡,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眾人便發現小妾的孩子身上裹了一件舊襖。
嫡出的孩子們心裡鄙夷這樣的女人,可那小妾卻不在乎。妾生的孩子沒人疼,但是她們自己疼,自己都為了臉面讓孩子受罪了,那孩子哪裡還有活路。
五房太太嫌棄她丟人,明裡暗裡沒少掐她,可小妾不在乎,只任憑五太太虐待,只要孩子凍不死,怎麼樣她都心甘情願。
慢慢的,其他的小妾也心動了。
妾在這個社會本就是供人玩樂的玩意兒,若是被人睡上幾次就能得一件棉襖,她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自己的男人依靠不住,她們只能出賣自己的*。既然自己和孩子已經被拋棄,又留著臉面幹什麼,臉面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漸漸的,陳家一家人對小妾的這種做法也當看不見了,而且因為這些小妾的犧牲,那些差役對待他們的態度好了很多。當家的爺們甚至開始思索,是不是應該將這些小妾保留著,等到了流放之地,好拿這些姿色不錯的小妾換個好的前程。
陳家男人除了陳宇和陳四爺,另外三個都有四五個小妾,這些小妾本該當做奴婢被髮賣的,不知怎的就跟著這些人流放了。
能被陳家男人看上並做了小妾的,無不長的貌美,即便經過兩個多月的風吹,那姿色也是不錯,假以時日稍微休整,又是貌美勾人魂魄的女子。
江妙伽冷眼看著,心裡卻在嘆息,上輩子也是這般,甚至到了後來這些妾被當成玩物,被送給上司,就為了得一個好的前程,甚至是為了被安排到一個好的地方。
為了自己,妾算的上什麼呢?
接近兩個半月的路程,疲憊不堪的一行人總算到了肅州府。
站在肅州城外,江妙伽仰頭看著城門上的三個大字,微微一笑:肅州,我又來了。
☆、第九章
到了肅州,所有人包括押送的官差,都鬆了口氣。道路漫長,天氣又冷,不管是哪個都很煎熬,官差去衙門交了一行人的文書和當地衙門交接完畢,便馬不停蹄的走了,若是運氣好,還能趕得上過年。
而陳家這一眾人等,則註定今後在肅州生活了。
肅州佔地面積頗廣,陳家人又是流放的犯人沒有關係可走,即便是想花錢走走關係,你都不知道該去找誰。況且就他們這些充軍之人,就算你認識肅州的官員,你沒錢一樣沒人搭理你。
幾十口人經過長時間的長途跋涉面色沒有一個好的,蠟黃的臉,無神的眼睛,髒兮兮的衣服,走過之處,普通百姓都掩鼻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