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心中覺得這進士考得僥倖嗎?倒讓他們自己看看,是不是僥倖。
群聚的儒生一陣喧譁,擁擠著往他們桌前擠去。
他們的確是有許多問題想問,也想試試這幾人的深淺。一時間茶館內又是人滿為患。
而混在人群中的,還有一位今科狀元。
那場面恢弘壯闊的。
了不得,宋問也覺得自己了不得。
李洵與孟為被眾人纏了許久後,抽空走出來,找宋問聊天。
三人靠在一側的欄杆上,望著前面的人群。
孟為問:“先生,您以後就在這裡上課?這算什麼?”
“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替我多慮了。”宋問敲著扇子道。“李洵能考上進士,算是意料之中,而你嘛,我卻頗為擔心。”
孟為不滿道:“先生!我雖平日莽撞,卻從未怠於詩書。”
李洵也跟著說:“先生,學生孟兄品行端正,或許不失為一個好官。”
“我說的是擔憂不是驚訝。”宋問道,“你的個性,容易惹事。可是在官場上,惹上的每一件事,都是麻煩事。我怕你牽連自己,脫不了身。”
孟為施禮道:“多謝先生教誨。”
宋問:“……”
她這不是教誨,她只是埋汰而已。
宋問伸出手道:“這樣,你答應我三件事。好讓我對你放心。”
孟為正色道:“先生您說。”
宋問說事,向來是三點。她就喜歡三點三點的掰著手指頭給他們數。
宋問道:“一,不可頂撞上官。”
孟為:“……”
孟為覺得這第一點就不大合理。臉色一沉,猶豫片刻委屈道:“那若是他有錯呢?”
“以下犯上,是大忌。沒有人會願意要一個,只會頂撞自己的下官。何況,許多時候,你們站的位置不一樣,考慮的事情就不一樣。你未必能明白,你以為的對,也未必就是對的。”宋問將手揣進袖子裡,挑釁的看著他道:“嘖,你究竟做不做得到?”
孟為悲痛點頭:“下一個。”
“二,無論何時,都要以自己的性命為先。”宋問道,“一個不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自然也保護不了其他人。”
孟為繼續囫圇的點頭。
宋問:“三。若有人相勸,不管是你的下屬,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敵人,都要三思而後行。”
孟為嘆了口氣,繼續坐到那邊的桌上去替他們閱卷。
李洵看著他有些萎靡的側臉,輕笑道:“先生是否說得太苛刻了?”
宋問:“我說得苛刻,他也未必做得到啊。”
李洵一笑:“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正午的時候,宋問點了些吃的過來,眾人坐在一起吃了。
王義廷走進來的時候,樓內又是一陣騷動。
王義廷在眾人間尋了一番,才看見坐在後面悠哉看書的宋問。
王義廷走過去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還有空在這裡辦這個?”
宋問攤開手:“怎麼沒空?空得很好啊,反正我也沒事做。”
王義廷有些失態的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到一旁。
宋問:“怎麼?”
王義廷神色凝重道:“出了一些事。”
宋問如今一聽他們說出事,都覺得無辜。“怎麼?這裡還不能開課?”
“不是這件事。”王義廷壓低聲音,靠過去道:“先前科考洩題舞弊一事,已經查出一些眉目。”
宋問一凜,不禁頭皮發麻,皺眉道:“又和我雲深有關係?”
王義廷搖頭:“不。是太學的學子。”
王義廷坐靠在她旁邊,解釋道:“一位太學的學子,去吏部偷看了考卷,然後在太學押題的時候,說出了卷子上的題目。太傅博士也覺得或有可能,就讓他們照著準備了。所以,此次太學才有諸多學子能初試登榜。”
宋問摸著下巴微微頷首。
“他以為如此一來,他的同窗和先生也能替他作證。只是不料,此次科考尤為特殊。東窗事發,考卷未封實的事情也暴露出去,陛下下令徹查。”王義廷道,“他做的不隱秘,照著這個一查便查出來了。”
宋問聽了半天,算是明白,問道:“那與我又有何關係?”
王義廷輕聲一嘆,甚為唏噓道:“昨日,金吾衛帶人過去詢問詳情。當夜,他就留書一封,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