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還是不作為,那群學生都要將你們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仔細想想,你做錯了什麼?執軍令是錯,還是心懷猶豫是錯?”
孟為埋頭道:“先生,我錯了。”
“認錯,認錯抵消不了你對他人的中傷。”
學子弱弱道:“莫非就沒有第三條路走?”
宋問轉向他:“他不過一小小門吏,何來第三條路?你說,你倒是給他指條明路!”
那學子別開視線:“暫未想出來。”
“那很好啊,暫未想出來,先給他們打了罪名。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是吧?”宋問罵道,“你以為你誰啊?公理,律法,還是聖人,天道!”
班內再次沉默。
他們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
覺著她不對,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飛速在腦海中,給自己整理思路。
宋問望著一眾黑壓壓的腦袋,喊道:“都抬起頭來!盯著桌子做什麼?”
眾人不情緣的抬頭。
看著她的臉能有做什麼?
宋問:“罵的還盡興嗎?你們是否想過,哪怕一個念頭,他們也有自己的難處?”
馮文述終忍不住道:“門吏人微權輕,所以無從選擇,進退兩難。方能理解。那金吾衛和縣令呢?難道他們也沒錯嗎?”
宋問過去:“那我問你,金吾衛的職責是什麼?”
馮文述起身,答道:“守衛皇城和京師治安。”
“奉誰的命?”
“陛下。”
“為何要清道拓寬?”
“因為道路太窄,馬易受驚,踩傷行人。”
“該不該做?”
“該。”
“他們可有收受一金一銀?”
“未曾。”
“可有權利越過縣令向戶部追討稅賦?”
馮文述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後面已經含糊不清:“沒有。”
宋問:“那你指望他們能做什麼?他們做的最錯的事,是將陛下和太子的話,放在心裡,處置事件速度太快?還是沒能自掏腰包,給那群百姓賠還攤費?”
宋問:“你以為金吾衛的權責是什麼?你以為各級官員的權責是什麼?你以為各司其職是為何意?”
眾生已經一派萎靡。無人搭腔。
宋問摸摸下巴。
覺得自己這次還沒說什麼嚴重的話,怎麼這群憤青就偃旗息鼓了?
不至於吧?
“像馮文述這樣的便很好。有問題,就大膽問出來。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何況我是你們的先生,問我,是理所當然。”宋問誇讚道,“如有異議,自然可以提出,互相探討。像馮文述,孟為,李洵這三人,就做的很好。有自我的間接,所以他們的文章,也最為出眾。”
眾生同情看去。
是了,所以這三人也是被批得最慘的。
想他們先前也配稱得上風流才子,作出的詩賦,廣受吹捧。
遇到宋問之後,方覺一切皆是飄渺。
作得好詩,卻做不好官。
此次已是下了心力,再難找到藉口。
治國之道可以侃侃而談,付之實際卻漏洞百出。
已不知該如何正視,“所學為何”這個問題了。
一而再,再而衰,衰而竭。
以防有變,他們還是先竭著吧。
沒人再給宋問牽引話題,宋問只能自己往下說了。
他們的情緒,嚴重影響她的發揮。
咳了一聲,掩嘴道:“我知道你們還想問什麼。還有長安縣令嘛。”
一雙雙求知的眼睛,深情凝望著她。
“收繳的款項已列入賬目,呈交戶部。收支也照常支取,你讓他從何處抽出一筆錢來?你讓他如何去與戶部,把所交的銀錢再取回來……”宋問頓了頓,說:“縣令這人,確實有些無恥。我也不是很想替他推脫。”
眾生:“……”
她重新過去看了眼文章,道:“說明你們也沒全錯,這次可以給你們個半分。”
眾生:“……”
就不能湊個整?一分也成吶!
“在你們筆下,所有人都是錯的,所有人都是自私的。的確如此。但,也遠沒有你們想那麼罪惡。”宋問淳淳教誨道,“我不是要為他們推脫,他們的確有錯。善惡,就跟對錯一樣,原本無絕對。懷善意,也會行惡事。但無論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