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藍皓軒忙著處理藍皓天的後事,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他重新梳理,忙到現在,一直還沒有見過沈念曦,他早就猜到沈念曦是沈家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是沈周川的女兒,更沒想到她會在醫神大會上脫穎而出,成為幾百年未遇的奇才,新一代的醫神。
他的心裡苦澀夾雜著欣慰,一直擔心這個丫頭,現在終於放了心,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了吧?從他和雲夢訂婚那一刻?
不過,他不後悔,原來,他的身體不好,醫生說沒有幾年活頭了,他便想著用僅剩的幾年生命為藍氏做點事,為沈念曦做點事,可現在,他的胸腔裡跳躍著一顆健康新鮮的心臟,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壯,他的未來還很長,雖說從未對曾經做過的決定後悔過,可現在,他是真的彷徨了,所有的事做完後,留在他漫長的生命中的,還有什麼?
臺下眾人神色多變,臺上已進行到了祭天這一步,沈念曦到後臺換上了祭天服,那是一件古老的,想著金絲的銀色袍服,長長的後襬迤地,寬寬的衣袖隨風飄舞,她垂順的長髮已然放下,烏黑亮麗的直髮披散在肩上,發頂戴著一頂精緻的金冠。
沈念曦有些不耐煩,冰冷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璀璨的黑眸中掠過絲絲不耐煩,她高貴的頭昂著,露出玉白細長的美頸,站在高高的祭臺上俯瞰腳下,眉宇間是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
四周的景,人,都成了她的陪襯,萬物於她而言,只是塵世間轉眼就逝的一件俗物,只有她那瞬間的風華,將會永久的定格在每一個人的心裡,直到永遠。
沈念曦閉著眼,耳畔響著古老的梵唱,像一縷縷清泉洗滌著每個人的靈魂,她雙膝跪地,鄭重其事的叩了三個頭,從此以後,她就是沈家的主宰,是幾百年來,這華國大地上唯一的醫神,這個稱號,夠響,夠炫。
典禮結束後,沈念曦匆匆回到沈氏祖宅自己的屋裡,雙腳用力一甩,把那雙類似古代增高鞋似的雲靴甩掉,那件古老尊貴的外袍早就被她脫下來扔到了衣架上,還有那頂金冠,怎麼看怎麼都像古董。
她鬆了一口氣,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雙臂向後,仰望著窗外的藍天,靜靜思索著下一步路該怎樣走。
“曦曦。”玻璃被敲了幾下,岑旭堯以一招倒掛金鐘式,倒吸在窗外,腳勾著窗戶上面的邊沿,頭倒著探進來。
“幹什麼?”沈念曦一驚,迅速從床上爬起,衝到視窗,開啟窗戶 ,岑旭堯動作敏捷的跳進來,臉不紅心不跳。
“想你了,你這個丫頭,長成這個樣子卻從不讓我看一眼,過來,讓我好好瞅瞅。”岑旭堯一把把她拽到身前,俯下身,認真的注視著她的眉眼。
“卿本君子,奈何作賊?”沈念曦不耐煩的推開他,這個時候如果被別人發現岑家這位活閻王呆在她的閨房中,不僅有損她的閨譽,他們之間好不容易轉到地下的聯盟也難維持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曦曦,別擔心,我有分寸。”岑旭堯探過頭,從袖子裡抽出一支鮮紅欲滴的紅玫瑰,玫瑰花瓣新鮮欲滴,像是剛摘下來的,藏在袖筒裡,又要爬上二樓,要想不損壞,著實不容易。
“上來幹什麼?就為了看我這張臉?”沈念曦鄙夷的撇了撇嘴。
“別這副表情,好傷心啊,曦曦,我給你送來了這個。”岑旭堯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塑膠袋,裡面精心的包裹著三個紙包,沈念曦接過來,拆開紙包,每個紙包裡都放著一根頭髮,紙包上還寫著名字,是藍皓軒和他父母的。
“你——”,沈念曦臉一紅,真是誤會岑旭堯了,他費盡心思爬上來,居然是為了送來藍皓軒和他父母的頭髮,那天,她隨便說了句,他就當了真,這人,真是——。
“不要太感動哦,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不如這樣,感動就獎勵一下吧,親一口,這裡——”,岑旭堯一本正經的指指自己性感的稜唇,星眸深邃,滿是期待。
“滾,說你咳嗽你就喘。”沈念曦惱火的捶了一下他的肩,這時候,門口響起腳步聲,兩人同時神情凝重,對視一眼。
“晚安。”岑旭堯用唇語道別,一轉身消失在窗外,沈念曦探過去,他矯捷靈活的身影早已消失,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誰啊?”沈念曦慵懶的站在門口,長長的打了個呵欠,“有事明天說不行嗎?”
“是我,念鳳。”門外沈念鳳清冷的聲音傳進來,沈念曦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是發現什麼了嗎?
“呦,鳳姐,這麼晚了還沒睡啊?”沈念曦慢悠悠的拉開門,把她放進來,一邊打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