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只是想將頭髮剪短些!”
剪頭髮?曹植聽了這個答案一愣,還是面帶懷疑地問:“那你剛剛拿著剪子對著自己是為何?”
啊?宓兒想起他剛剛的舉動,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他是以為自己要自盡呢!宓兒哭笑不得,只得無奈地道:“我真的是在剪頭髮了,剛剛看到耳邊的頭髮有些枯黃,想把它剪掉而已。”
曹植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鬆了口氣,原來她不是想自盡,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自己剛剛魯莽的舉動,他面上一紅,尷尬地笑笑。只要碰到和神仙姐姐有關的事,他就好像失去了判斷常理的能力。
宓兒看著面帶羞赧的曹植,心神有片刻恍惚,好似時光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站在她面前的仍是那個十六歲的單純少年!
那段潭邊的日子,是她記憶中最美麗的一抹風景……
只可惜……
在心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起四處飄散的神思,宓兒正色道:“子建,我正想找你,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我知道!”曹植瞭然地衝她點點頭,露出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放心,他們都很好!華佗和羽兒兩個人!”
恩?他怎麼會知道?宓兒心裡奇怪著。
曹植笑笑,娓娓道來。
那日,羽兒見她被擄走後,一個人又回到華佗的醫館,將事情原委訴說清楚。華佗一聽便知將宓兒搶走的是何人。華佗立刻修書給他,他接到書信後,便立刻馬不停蹄趕去鄴城,可還是晚了一步。他到的時候,偌大一個馮府已經空無一人,聽周圍的人說,前一天鄴城來了百十個黑衣黑馬的人,在馮府逗留了一個時辰,在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馮府的人出現了。
他立刻明白了,是大哥,除了大哥和他手下的黑風騎兵,還有誰有這等本事,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等等!”宓兒忍不住出聲打斷了曹植,“你說馮府空無一人是什麼意思?”
曹植躲開了宓兒直視的雙眼,婉轉地道:“大哥將馮府封了!”
“封了!?”聰明如她,宓兒怎會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知道這場災禍又是因為自己!她黯然了!
曹植見宓兒表情黯然,不忍她傷心,道:
“別自責,不能怪你。現在的大哥,越來越像當年的父親!”
宓兒聽了,渾身一顫!曹丕,真得會變成另一個曹操嗎?
叔侄敘話
宓兒低頭不語,不知怎的,她心中竟十分牴觸這種想法,抑或,是她內心深處是不願見到曹丕變成另一個曹操的。曹植見宓兒默然了,便接著述說當日的情形。
那日,曹植得知是大哥將她帶走了,他回到華佗的醫館,將此事對華佗說了,華佗聽了也沉默了下來,眼神寫滿擔憂。
曹植思考片刻,決定立刻趕回冀州,因為,華佗擔憂的,也正是他所擔心的。已經過了八年,不知大哥會怎樣對待宓兒?再者,之前華佗信中也略提了一下那馮公子的為人、行事,加上大哥封了馮府的舉動,他也擔心宓兒會不會在馮府……出了什麼意外?
他剛想開口向華佗告辭,一雙小小的、軟軟的手及時拉住了他的手,曹植低下頭去,詫異地發現,是羽兒,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他,欲言又止。那雙眸子,像極了神仙姐姐,卻又不似她的精靈古怪,反倒有幾分像大哥的內斂,一時竟讓他看呆了。
曹植猶豫了剎那,華佗已經先他一步開口:“子建,你連夜趕路也累了,現在天色已晚,你不妨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吧!”
曹植看向華佗,發現華佗的眼睛不經意地瞟向羽兒,應了一聲:“好。”
夜晚,曹植躺在床上,心裡擔心著宓兒,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索性乾脆起來,推開房門,到後院走走。
月色如華,萬物靜謐,可他現在卻沒有了賞玩的閒情!曹植立了半晌,身後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子建叔叔!”
曹植回頭一看,正是羽兒,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沉穩遠遠超過了他的實際年齡。羽兒走進曹植,抬起頭問道:“你知道我媽媽現在在哪裡嗎?”
媽媽?曹植一怔,頓了頓,隨即又明白過來,這‘媽媽’應該就是‘娘’的意思吧!依神仙姐姐的古靈精怪,沒有什麼是她想不出來的?
“放心吧!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不過,她暫時還不能回來。”曹植輕聲安慰著,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大哥對她用情至深,豈是能輕易放下的?不然,他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