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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把它取下來,收進袖子裡。
她本是悶著氣息在流淚,一時吸不過氣,劇烈地咳嗽起來。面容是不正常的蒼白,頰邊泛著潮色,顯然是在病中。
突然,門外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婢女小環有些氣急敗壞地嘟囔傳來,“少夫人!奴婢說了不能進,你怎麼自己闖進去了!快出來,遲一點大公子必定要生氣了!”
“小環……”宋傾雪又咳了幾聲,匆忙站起來,因起得猛一時暈眩,稍喘幾息才衝追究來的婢女解釋,“我是想來謝謝夫君贈禮……況且你當時急著有事……”並沒有攔我。
小環一瞪眼,“少夫人說的什麼話!你摸摸自己良心,奴婢說了就算要謝大公子也須得等一等,您就不聽,一定要進去!奴婢不過是個下人,怎麼敢攔你。這要是少爺問責,可與我無關!”
宋傾雪還待再一辯清白,門簾突然被挑開,邁出來的男人身軀挺拔,高大壯碩,他衣衫釦子只繫了兩顆,蜜色面板顯露,上面還有指印紅痕,雄性氣息和曖昧的麝香氣味撲面而來,讓小環當即紅了臉。
“大、大公子……”她捏著衣角行禮。
“怎麼回事。”
纏綿過後的聲音喑啞不堪,宋傾雪心裡一痛。
她亦隨之蹲身,若不細聽,難以注意到那柔婉音色下的顫抖,“夫君。”
“是你啊。”顧君寒皺起的眉頭顯露出他的不耐,“你來幹什麼?”
“夫君贈我的那串手鍊,我很……”喜歡。
“君寒——”簾子又一次被撩起,那主人一雙纖纖玉手先露,而後是美人豔麗絕美的臉龐。柳嫣輕喚後見他轉身看向自己,便嗔他道:“都是你,我衣裳都髒了,恰好讓丫鬟拿去洗了罷。”
鈍痛連綿不絕的衝擊著心房,宋傾雪呼吸一滯,低下頭去。
不是第一次見了,怎麼還會覺得難以承受?
顧君寒表情平淡,無甚觸動的點了點頭,本是想交代給小環,但視線忽而掃過妻子那低順著眉模樣,柔婉的鵝蛋臉似乎灑上了皎潔的月輝,淺嫣色地朱唇微抿,他看著,就突如其來升起一股煩躁的感覺。
這女人心地有多狠毒他心知肚明,偏偏每次見都會被她蠱惑。前日她因為不滿珠兒,就膽敢推了她下水,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誰知會釀成什麼樣的後果!今日再見,他竟覺得她多出了幾分脆弱的感覺?
可笑!
不過是她迷惑他的錯覺罷了。
須臾,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勾起唇角道:“此事交給丫鬟我不放心。祖父常說,傾雪賢良淑德,秀外慧中,是我的賢內助,不知能不能幫我分擔一二?”
宋傾雪霍地一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要讓她幫他和……別的女人洗衣裳?
她的反應並沒有讓他覺得愧疚,反而愉悅起來,“那就麻煩傾雪了,衣料貴重,交由你我最放心。”
“小環把衣裳理出來給夫人。”
“是,大公子。”
柳嫣側身避開入內的丫鬟,眼裡閃過一絲自得之色,巧笑倩兮地說:“辛苦少夫人了。”
宋傾雪的注意力全不在她身上,夫君那根本無從反駁的態度讓她心絞難當,瞬間白了臉色。以至於小環將衣服遞過來時,她仍是定定的看著他。
想求一個確定。
想知道他對她是否真的會這麼殘忍。
顧君寒笑意漸消,黑眸沉澱,強烈的壓迫感直向她襲來。
“……好。”良久良久,她低低的應了一個字,再也不看他,抱過那揉在一起的她的夫君和其她女人的衣服,走出房門。
只或許是因為身在病中,身形難免搖搖欲墜。
此時,顧君寒生出的那點愉悅的心情已經全然不見,甚至比先前愈加煩躁,就這麼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都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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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雪抱著衣服來到漿洗房,府中雜役婢僕見到她手裡那一堆男男女女的衣服,不禁交頭接耳,碎碎地輕嘲笑聲從嘴巴縫裡露出來。愛 書 樓 由收 集 整 理
“哎,咱們少夫人抱著衣服來咱們這髒地兒幹嗎?”
“那衣服我認識,早起大公子就是穿著這一身兒。咦,倒是那件繡荷的粉衣,我怎麼在柳嫣姑娘身上見過……”
“天吶,少夫人親自替嫣姑娘送衣服過來?這可真是奇聞哈哈!據說現在正臥一直是她待著呢,也不知咱們少夫人被趕去哪兒了。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