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過什麼要求——儘管他覺得這個女人不懂滿足,身為養女,在嫁給他之後還常常針對他身邊的其她女人——但她確實很少和他開口。
因此驟然聽到她因為一點小事就麻煩自己,他便覺得十分奇怪。
難道她是真的失憶了?
太醫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裡,他只說“燒不能退,人難免會燒糊塗了”,但即便是燒退了,當真有個後遺症卻也難免。
顧君寒喂水的同時,兀自思忖,決定一會兒再去請太醫來看方穩妥。
“咳、咳……”宋傾雪忽而嗆水咳了幾聲。
她推開水杯,撐著軟綿綿的身子靠在床欄,在他以為她不想喝的時候,又將嘴巴湊了過去,很自然地小口啜飲起來。
他這才恍然剛剛是他忘了扶她起身,一心想著去找太醫,喂的便有些急切。面上微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公子哥,這些服侍人的活鮮少做過,很快又坦然自若起來。
“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誰?”
“嗯。”
“那……我呢?”
宋傾雪打量了他很久,在他莫名升起一分期待的時候,搖了搖頭。
“你是誰?”她問了與剛睜眼時相同的一個問題。
顧君寒嗓音低沉地答:“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她唇齒間含著這個詞,唸了幾回,依舊是毫無頭緒般地說,“沒有印象了。唔,你是我的丈夫,那我就是……你的妻子?”
“自然。”
“哦……”這回,她打量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認真。
他竟突然產生一種被重視的欣喜感,細想之下,又覺得頗為荒謬。
“你先休息,我去請太醫再替你診脈。”他拋開腦海中的千頭萬緒,稍微放輕聲,拍了拍被角示意。
或許是因為她在病中,她蒼白柔弱的模樣容易叫人產生憐惜,又或許是因為失憶,能讓他將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暫且放一放。他的言行舉止較平常下意識地溫柔了許多。
“嗯。”
她柔順地躺了回去,將被褥嚴實地蓋到脖子。
顧君寒側身站在床頭看她,黑沉的眼眸便被日光鍍了一層金輝,看著彷彿錯覺似的微微柔軟起來。
·
太醫看診後的結果與顧君寒所料相差無幾,因高燒所致,暫時失憶了。診斷出的結果徹底打消了他的疑問,相信她是真的失憶,而不是裝神弄鬼。
“尊夫人這般,沒燒糊塗已是萬幸。依老夫行醫的經驗,如要記起,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一年半載,甚至於終生都無法回憶前事的,也不是沒有。”老太醫摸著鬍子,神情嚴肅,“最要緊的一點,切莫再讓她受刺激。”
顧君寒應了是,親自送太醫出門,等到折回正房,才聽婢女說姚家二小姐去探望少夫人了。
從窗邊向裡看去,房內的氣氛尚算和諧。
姚珠兒不比她姐姐清麗貌美,她生著一張娃娃臉,見人便笑,杏眼梨渦,著實甜美可人。此刻,她正搬了一張繡墩,坐在床榻邊陪宋傾雪說話。
“那日雖然傾雪姐姐把我推下了水,但我心裡是不怪你的。若不是我說錯了話,一味提我大姐姐,你也不會怒極失手……”姚珠兒誠懇地表情中帶著些許愧疚,“後來我回家病了一場,沒曾來寬姐姐的心,今兒聽說姐姐也病了,擔心是因我之故……”
白薇自能看見她閃爍眸光裡的探究之意,想必對她是否是真的失憶還持保留態度。
對方怎麼想的她半點不在意,要是連扮失憶都做不好,當年又怎麼潛入目標人物的住處,替代各式各樣的女人,做到一擊必殺?
因而等姚珠兒長串的話語說盡,她都沒開過口,只又舀了一口白粥吹涼吃下,周遭便靜下來。
姚珠兒一番情深意切,卻等不到正主接話,不免尷尬。
窗外的顧君寒暗斂的眸光微動,但沒等他仔細思慮,屋內又起了變化。
白薇因無力吃不了兩口,就將粥碗擱在床頭。因手延伸的長,素邊袖口便滑下來一截兒,露出裡頭那條五彩手鍊。
姚珠兒靈眸一轉,笑指了它道:“原來它在傾雪姐姐這裡。”
白薇歪頭。
“想來姐姐不知道——倒不是說失憶這一事——這條手鍊起初君寒哥哥還說要送我呢 ,我雖喜歡它,但也沒收下來,原來君寒哥哥是送給姐姐了。”
姚珠兒未在她臉上看見分毫變化,嘴角的弧度稍落,轉瞬又笑開來。
“今次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