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對方說話間,無意顯露出來的這一手; 就足可見對方內息之渾厚,比他們之前預計的還要高深處不知多少。
作為玄山弟子首領,玄衣男子話音剛落下; 鄭師兄就心頭巨震,知道糟了; 對方因何而來,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一刻鐘前,還沾沾自喜的事情,現在已經變成懸在頭上的刀,隨時要砍落下來,讓他身首異處。
冷汗如泉湧,頃刻間,鄭師兄額際冒出的豆大汗粒,滾滾而下; 落在衣領子上,已經打溼了一大片。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鄭師兄實在辨無可辨,人就在小馬車裡頭,所有語言狡辯都已經黯淡無力。
短短一瞬,鄭師兄心如擂鼓,手腳都幾乎壓抑不住,不受控制要顫抖起來。
偏偏這時,眾人身後的小馬車上,傳來一聲難掩喜色的嬌聲呼喚。
“夫君!”
不同於玄山派一眾人的緊張惶恐,莫心然此刻心中是大喜過望。
小馬車突兀停下時,莫心然秀眉微蹙,她有些奇怪,剛打算掀起一線車簾子看看時,前方鄭師兄話落後,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了。
這是她家夫君!
莫心然心中歡喜至極,已經伸出去,打算微微撩起車簾的纖手,立即加大動作,猛地將藏青色的車簾子掀開,嘴裡揚聲呼喚。
“夫君!”
與玄山派聞聲後大驚失色不同,玄衣男子,即夏候風聽到熟悉女聲,立即心頭狂喜。
短短一個晝夜,卻帶給他難以想象的煎熬,愛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蹤,夏候風幾欲瘋狂。要不是妻子還等待自己救援,他必須保持理智,男人都不知自己會如何。
一路找尋追蹤,饒是他武功蓋世,都不能控制身在他方的敵人行動,夏候風實則很害怕,要是……
他很怕自己找到妻子時,已經為時已晚。
這個念頭就算夏候風苦苦壓抑,也不由自主地,一再竄到他的腦海中,讓他心膽俱裂。
男人一邊細心找尋,一邊驚懼難安,要是,要是……
那就算他把中原武林所有人等,統統都屠戮殆盡,也不能挽回半分。
在這種情緒下,夏候風近鄉情怯,才沒有立即接近小馬車,而是攔在小道前方。
現在,愛妻聲音雖有疲累,但聽起來明顯無甚大礙,夏候風聞聲,頃刻大喜過望。
不過瞬息間,男人已經閃身至小馬車前,一把將探出身子的莫心然抱了個滿懷。
夏候風懷抱愛妻,再次回到諸人之前,他身形極快,鄭師兄不過聞聲一抬手,他已經將愛妻抱在懷中,站在眾人前方。
心愛的女人,此生唯一希望失而復得,夏候風緊緊摟抱著莫心然,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她勒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男人俯下魁偉的身軀,將頭臉埋在莫心然的肩窩,熱意盈眶,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女子馨香沁滿心肺,包圍著自己。
情緒極度激昂,夏候風紫眸微溼。過去三十年間,無論曾經境況有多麼地艱難,他都橫眉冷目,傲然以對,現在他卻首次落下了男兒淚。
只為愛人重新在懷,男人喜極而泣。
感覺到頸間點點的溫熱溼意,莫心然心裡難受至極,胸。腔之間,似乎被什麼木木地塞得滿滿的,疼痛地厲害,一陣熱意上湧,羽睫立時被打溼,清澈的淚水溢位美眸,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滴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丈夫雙臂收得很近,勒得莫心然胸。腹生疼,已有幾分呼吸不暢,但她卻覺得舒暢至極,這個溫熱而寬廣的懷抱,是她此生歸宿之地。
“夫君,夫君。”
莫心然隱有抽泣,喃喃地輕聲呼喚。她有剛毅果敢的一面,同時也有柔情嬌憨的一面,男人此刻的點點熱淚,將她心中所有溫情盡數喚醒。
她很慶幸,自己這輩子能遇上一個他。
“我在,我在呢,”夏候風到底居上位日久,性情堅毅,又城府深重,真情流露短暫一瞬,就能壓抑收斂起來。
這裡不是夫妻交流感情的最好地方。
男人一邊輕輕柔聲回答愛妻呼喚,一邊快速地打量懷中人一番,大手又搭在她的脈門上,探聽她身體可有受傷。
結果很好,愛妻身體並沒傷情,雖然稍有狼狽,但衣衫整齊,神色並未太過惶恐,顯然,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嚇。
夏候風煎熬了整整快一天的心,終於平復下來,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比他懷中之人重要。
男人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