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勝從前。
允許出屋後,莫心然去過探望小弟幾回; 見過她的人不多,但內宅握在範氏手中,這裡面肯定有其耳目,訊息絕對瞞不過對方。
這樣的的話,莫心然昨晚乾脆大大方方地派人回稟範氏,說自己身體一切如常,明日就到主院給她請安。
莫心然瞟了眼更漏,已經是卯正二刻,即是六點半,她這院子距離範氏所居的主院玉安堂,並不算遠,兩刻鐘路程就能到達。
晨初是侯府姑娘們請安的時辰,現在出發,正好是時候。
春桃捧出前些日子隨冬衣一起送來的一件白狐皮斗篷,小心翼翼地抖開,為莫心然披上。主子大病剛愈,她不敢掉以輕心,毛皮冬衣早已準備妥當。
莫心然垂目瞥了眼無一絲雜色的雪白斗篷,微微笑了笑,淡聲說道:“行了,走吧。”
說罷,就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往玉安堂而去。
她那個嫡母,確是個妙人。
範氏不但在日常用度上,不會刻薄庶出子女,也一力主張延聘名師教導他們,所以原身小時羞怯,但長大並不畏縮,只是天生性情溫婉罷了。
她還十分善待丈夫的通房妾室,從不面慈心苦,說一套做一套,多年下來都不改初心。掌家理事也精明能幹,將後宅打理得井井有條。
忠平候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自然對她敬愛有加,十分尊重。範氏雖是繼室,出身也不顯,但在忠平侯府的地位,早已穩如泰山,不可撼動。自此,侯府上下基本人人順心如意,只除了兩人,就是莫心然那嫡長兄姐,不過,他們也不能吐露出任何怨言。
然而,即使在這種生長環境下,像莫心然身上現在披著的上等白狐皮斗篷,原身也是沒穿過的。範氏倒也由此到終都沒苛刻過她,可是這等級的皮毛冬衣,根本就不是庶女能用的份例。
然而,這斗篷還是送來了。
此時,新雪初霽,晨光已現。
初冬時分和熙溫暖的金黃色陽光,均勻披撒在莫心然巴掌大的臉頰上,瑩白如玉的肌膚,愈發顯得晶瑩剔透,雖年紀稍幼,卻已含苞漸放,傾城國色日盛。
自從宮裡頒下選秀明旨後,每次送至聽濤苑的份例,是越來越好。
一行人來到玉安堂,範氏身邊大丫鬟將莫心然迎進偏廳她目光快速地掃了一眼室內,比她早到的有兩個便宜妹妹,三姑娘和四姑娘。
忠平候府共有五位小姐,除去範氏所出,尚在襁褓中的五姑娘外,就只有她那嫡長姐還未曾出現了。
莫心然挑挑柳眉,頓住腳步,由綠枝侍候解下斗篷後,才繼續往屋裡走去。她已經算踩點抵達,沒想到這個嫡姐還要晚,看來侯府後院平靜的水面下,這兩股暗流多年如一日不能相融。
她緩步行至主座面前,兩排梳背椅的右側首座,莫心然落座,一邊小丫鬟立即奉上茶點。
莫心然垂足正坐,春桃與緑枝低眉斂目侍立在她身後。與等堂中諸人一起等候主母。
眾人等了好半響,才又有一個火紅的身影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出現在偏廳門口,那高挑女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黛眉杏目,膚白唇紅,相貌頗為標緻,身上披著一件火紅狐皮斗篷,一身紅衣似火,眉梢眼角難掩傲氣。這人就是忠平候原配所出的嫡長女,莫家大小姐莫婧然。
莫心然瞟了一眼偏廳角落的滴漏,晨初一刻剛過些許。這嫡姐可真會給範氏添堵,她就遲到幾分鐘,放鬆點也不算遲,偏範氏也不能拿住話柄發作,否則就是心胸狹隘,容不得人,一再針對原配留下的嫡出長女。
範氏只能將這根一卡十來年的碩大魚刺,硬生生地嚥下去,還要面不改色,笑意盈盈。
真是小氣一點的都被活活噎死了。
莫心然突然很佩服範氏,不但忍了十來年,混得風生水起,還硬是將後臺強硬的莫婧然給打壓了下去。嘖嘖,真不能小看古代後宅婦人,一個個生存技能滿級。
莫婧然下頜微抬,由貼身丫鬟解下斗篷,目光冷冷地掃向屋子裡頭,瞟了這些庶妹一眼。
哼,一群生母卑賤的庶出女,偏偏要與自己並稱忠平候府小姐。
莫婧然漫不經心的目光掃向右側,視線倏地一凝,落在莫心然皎潔如玉的粉頰上。她的呼吸瞬間重了不少,杏眼微微眯起,神色漸冷。
不過半個月沒見,那庶妹大病一場後,容色竟然比以前更勝一籌,只坐在那裡沉默不語,便已滿室生輝,麗色逼人。
她甚至還差幾月才滿十五,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