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文傑心思昭然若揭; 但其舉動尚算守禮; 他亦瞭解小徒兒,她的表現告訴他,她對此人無感。
因此; 鄭伯濤才能逃脫一頓責備。
但方才,莫心然不自覺撫摸臉頰的動作; 卻讓赫連啟聯想到了某些方面。
修士金丹之後,真元才能完全鞏固; 到時小徒兒尋找道侶,他不反對; 但要是她想金丹前提早進行這事; 那赫連啟是絕對不會允許。
雖然在不少修士的認知裡,築基後失去元陽或者元陰; 並不影響繼續進階,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金丹未成,如果在此前洩了真元,道基就會不牢固。而修仙之途; 根基是否鞏固,重要程度不言自喻,修為越高; 其作用愈發凸顯,赫連啟身在其中,感悟極深,他絕不允許小徒兒因為一時歡愉,毀了進階的關鍵一環。
況且,小徒兒不過剛剛築基,道心尚不穩,就算不洩元陰,光談情說愛,也是件糟糕事。
赫連啟眉眼陡然一厲,自家小徒兒向來乖巧,肯定不會如此行事,那不必說,就是那小子痴心妄想。
他平日表現再淡然,骨子裡依然不是善男信女之輩。能修煉到化神境界的大能,絕無一個有任何僥倖的可能,赫連啟亦是屍山血海裡闖出來,他心智堅毅,性情果敢,歷經多少艱難險阻,同樣屹立不倒。
赫連啟平日裡的淡然,不過是看透諸事或並不在乎的表現,要是一旦被人觸碰到厲害之處,他下手亦是狠戾至極。
他垂眸看了愛徒一眼,自家小徒兒是好的,至於那小子……
“師父,”莫心然聽到赫連啟問話,有些急了,“不是這樣的。”
赫連啟面上雖然不露半分聲色,但莫心然對他頗為熟悉,憑著之前低沉的氣氛,以及剛才模稜兩可的對話,她知道林文傑怕是要糟。
莫心然神色有些焦急,雖然對方愛慕她,但倒也沒什麼過分舉動,如果因自己而無辜遭殃,這就過了。況且,她已經打算儘可能不再跟林文傑有接觸了。
“難道,”赫連啟見小徒兒露出急色,他濃黑的劍眉緩緩蹙起,面色終於凝重起來,“你亦心悅於他?”
“你年紀尚幼,應潛心修煉,將根基打牢固,絕不能為男女□□分心。”
若是愛徒有心思,那事情就是另一種看法,赫連啟略略沉思,“若是如此,為師出面,讓你與那小子定下盟約,待你金丹大成後,再結為道侶。”
“但你得答應為師,不可載分心去想這小子。”赫連啟聲音陡然一提,疾言厲色。
提點過愛徒後,赫連啟到底怕自己嚴厲太過,嚇到她了,遂放緩聲音安撫道:“你放心,有為師在,那小子翻不出花樣來,你大可不必惦記他會胡作非為。”
其實,除了平日教導莫心然,赫連啟向來話語不多。所以兩人相處時,很多時候都是她在說話,然後他嗯一聲,或者簡短應上兩句。這回,事情牽涉到她,赫連啟不但一氣兒說了一大段,剛才話語中,他已替自己謀劃好將來,說實話,她很感動。
不過實際上,這事的箇中實情並非如此。莫心然一連喚了好幾聲“師父”後,都沒能插上話,她感動之餘,也有些又急又氣。
最後,她心中焦急,乾脆連小時候的招數也使了出來。
莫心然一把拽住赫連啟右臂,使勁地晃悠了好幾下,“師父,師父,你想聽我說嘛。”
赫連啟的話語已經告一段落,他不動如山,低頭看著小徒兒焦急的臉,“何事?”
“不是這樣子的,”莫心然終於爭取到說話機會,連忙一股作氣將事情說清楚,“我不喜歡林師兄,林師兄也沒對我有不軌言行,師父你可千萬不要去他找麻煩。”
莫心然抿了抿嘴,“不然,外人會以為我跟他有啥關係了。”
她總結道:“林師兄大概喜歡我吧,但我沒這個意思,也沒打算跟他再有接觸。”
最後,莫心然微微側頭仰視赫連啟,語氣隱帶些撒嬌,搖了搖他的胳膊,“我最聽師父的話了,現在只想努力修煉,可沒心思想別的。”
赫連啟仔細打量小徒兒臉色,最後得出結論,她並非口是心非,而確實是對那小子沒有心思。
他臉色緩了下來,睨了愛徒一眼,看她眼巴巴等待誇獎的小模樣,點了點頭,不疾不徐地說道:“如此甚好。”
赫連啟放下一樁心事,面色緩和下來。
他心中暗咐,至於那林姓小子,既然小徒兒對他無意,那就先放一放吧。
莫心然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