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樣說,但是張安夷一向是自制力極強的人。
在阮慕陽唇上又吻了吻後,他拉開了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語氣裡帶著嬌慣,哄著她說道:“沈四空這麼晚找我怕是有事,我去一下。”說著,他站直了身體理了理衣服。
溫熱的身體離開,阮慕陽瞬間覺得身上和心中都發涼。
溫存了這麼久,她幾乎已是衣不蔽體,而他只是掉了腰帶、衣襟稍微有些凌亂罷了。這也如同他們兩個的關係一樣,似乎永遠都是他在不動聲色地做著主導,而她始終看不透他、猜不透他。
看著張安夷出去,阮慕陽木然地坐了起來,將衣服披在了身上,心口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一股酸意直衝眼眶。
她透過算計才嫁給了他,卻在他的嬌寵之中慢慢淪陷,像是把心也丟了。
現在這副模樣,這是她該的。
前來找張安夷的沈未被莫見帶去了張安夷的書房,等了許久才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
冷著張臉轉過身,看到張安夷那張白淨的臉上帶著些紅,眼中的餘溫未退,渾身帶著一股平日裡沒有的繾綣和吸引力,沈未立即猜想到了他磨蹭了這麼久才出來是為何,紅著臉移開了眼睛,皺起了眉。
張安夷卻是一副坦然的樣子,露出了平日裡的溫和,問:“沈兄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沈未忽然冷笑了一聲,那張英氣的小臉上滿是嘲弄,語氣尖銳地說:“張二,我找你什麼事你難道不知道?”
……
張安夷離開後許久沒有回來。
其實有同僚晚上來找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偏偏阮慕陽知道沈未是女子,知道沈未入朝為官是欺君!
她覺得張安夷八成是知道沈未是女子的。若是這樣,張安夷便是包容她欺君、甚至是幫著她一起欺君!欺君是要被砍頭的,什麼樣關係才能讓張安夷不顧性命幫著她欺君,想來必然是很親密的。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張安夷終於回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阮慕陽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武帝此生最後一次巡行開始。隨行的宦官宮女、大臣以及婦人近百人,隊伍浩浩蕩蕩。
經河間、獻縣、平原、禹城,隊伍於一個月後至濟南府。
休息了一日後,武帝便帶著皇子和大臣接見山東巡撫以及濟南知府等大臣,詢問民情、考察政績。
因為齊有光貪汙一案,整個山東從知府到巡撫幾乎都換了一遍。是以山東的官員們面見聖上的時候心中仍是帶著忐忑,恐被上一任遷怒。
走走停停一個多月,對於阮慕陽這樣的婦人們來說是有些吃不消的。好在她們除了要與一些地方官員的女眷往來之外,並無別的事。
可是阮慕陽卻得了阮妃單獨召見。
如今阮中令是工部尚書,張安夷入了內閣,她即是工部尚書之女,又是閣老夫人,阮妃終於要拉攏她了。
“參見阮妃娘娘。”
孝靜皇后賓天之後,後宮中的事務都由阮妃代為處理。以武帝對孝靜皇后的尊重來看,是不準備再立皇后了,可以說阮妃如今行使的便是皇后的權力,統領六宮,只差一個皇后的身份了。
歲月的痕跡在阮妃臉上並不明顯,沒有抹去她的美豔,而是賦予她了讓人不敢直視的高貴。
“快起來。”看到阮慕陽,阮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阮慕陽表現得十分恭敬。
自從在宮中時有一日謝昭去請安後,阮妃便對她有些冷淡。如今卻又親切了起來。
“如今不在宮中,你不必如此拘謹。論起關係來,你還得叫本宮一聲姑姑。”阮妃笑著道,“我答應你父親在路上要好好照顧你,走了一個月,身子可有什麼不適?”
“多謝娘娘關心,慕陽的身子很好,倒是娘娘要注意。”阮慕陽雖然沒有叫她一聲“姑姑”,卻也沒有自稱“臣婦”,言語雖然沒那麼親切,卻也不疏離。
有分寸,不逾矩,卻也不是不得變通,會得罪人的那種。阮妃心中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今日叫你來還有件事,就是想問問你的百鳥朝鳳畫得怎麼樣了,待你畫好了,本宮便讓永安王派匠人去雕了。”
原先百鳥朝鳳只是隨意吩咐下去的,如今卻成了來往最好的藉口。
阮慕陽心中有數,帶著幾分惶恐道:“前些日子耽誤了,還請娘娘贖罪。不過畫得差不多了,回去之後便讓人呈給娘娘。” 從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