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的下巴就被抬了起來,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夫人想要離開我?”張安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危險。
就連之前拆穿她的一切時,他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阮慕陽一下子被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安夷的指腹在她下巴處細膩的肌膚上摩挲著,語氣似是憤怒又似是無奈:“夫人啊,我雖然不會原諒你,卻也不會放你離開。”他悠遠的聲音裡帶著強勢和佔有。
得不到他的嬌慣與疼寵,在他身邊對阮慕陽來說就是折磨。似乎是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她,她做的那些事,她騙了他、傷了他的心。
即便心志堅定如她,早晚也會被這樣壓抑、無形的折磨壓垮的。
或許這就是她機關算盡該遭受的報應吧。
阮慕陽眼淚無聲地掉著,說道:“可是祖父祖母那邊怎麼辦?”老尚書和老夫人年事已高,不應該這樣為他們操心了。
張安夷忽然輕笑了一聲:“不愧是夫人,事情想得這麼全面。”這聲笑裡面多半是嘲弄。
他鬆開了她的下巴。伸手替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動作輕柔。
他指腹帶著薄薄的繭,撫在她的臉上就像是有特殊的顆粒摩挲一般,摩挲在了心上,讓阮慕陽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心中又生出了希冀,眼淚越掉越多。
“怎麼越掉越多?”張安夷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樣溫柔。他乾脆停下了動作,伸手將阮慕陽樓進了懷裡,讓她的眼淚全都掉在了他的衣襟之上。
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聞著那熟悉的檀香味,阮慕陽心中柔軟極了,身體放鬆了下來,差點哭出聲音。
就在這時,張安夷對外面叫道:“來人,替夫人收拾行裝。”
第七十三章 夫君是個教書先生
阮慕陽渾身一震,頓時心中的悲傷已經被未知的驚慌而代替,從張安夷懷中抬起頭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問:“你要把我送到哪裡去?”
張安夷溫柔地替她抹去了掛在臉上的眼淚,說道:“我的一個學生如今在滄州做官,這兩日我收到了請帖,待出了先帝的喪期便是他長子滿月的日子。我事務纏身去不了,就勞煩夫人替我去一趟了。正好張家在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