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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路過某條巷子的時候,某扇屋門忽然開啟了,裡頭走出來個青年。他穿著青布長衫,戴著副金絲眼鏡,臂彎裡還夾著個公文包,容貌俊朗氣質出眾。

“呀,左先生,去學校啊。”圍著董兵兵的一群人一見到左焦出來很欣喜地跟他打著招呼。這個時期的教書先生是很受人尊敬的,更何況左焦人長得俊秀,脾氣又好,很受大家歡迎。

“嗯,是啊,你們這是……”他看著董兵兵向眾人問道。

“這位妹子想租房子,我們帶她去看看。”其中一位熱情的婦女解釋道。

左焦點點頭:“噢,原來是這樣啊。”

大家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散開了,而原本應該去學校上課的左焦站在原地,他看著被幾個人簇擁前行的董兵兵的背影,嘴角帶著和煦的笑,顯然心情極好。

董兵兵其實早在看到左焦的第一眼就認出他是在剪頭時遇見的那位先生,沒想到他也住在這,不過她並沒有將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就拋到腦後了。

臨近十點的時候,董兵兵從彎彎繞繞的小巷中走出,車伕正坐在外頭等待,她今天包了他一整天的時間。

“去花港路吧。”坐上車子的董兵兵一下子覺得疲憊的身體放鬆起來。

她今天去了很多戶人家,雖然明確要求是租整個房子,但還是老有人把她往出租的房間裡帶,好像看了一眼就能看上似的,簡直能氣死,白白走了那麼多路。

另外這裡都是些老房子,很多地面直接就是光禿禿的泥土,好一點的用木塊石板鋪了,但整體環境還是很差,光線昏暗、裝修老舊,董兵兵是一點也看不上,最後還是決定去把花港路的那間屋子租下來。

還沒出平民區的時候,路上突然上演了一出抓人大戲。腰間別著警棍的警察們突然從一輛皮卡上下來,對著路邊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民每個人狠狠一下敲暈了,隨後直接裝上卡車呼嘯而去。也不知是犯了什麼事,真是嚇死個人。

董兵兵拍了拍胸脯,囑咐車伕趕緊離開,心想還是應該住在治安好的地方。

而旁邊停在路邊的小汽車中,坐在後座的王管家問前座的保安隊長:“多少個了?”

“已經捉了快一百個了”保安隊長看了看紙上記錄的資料回道。

“行了,先回去吧,下午再來。”王管家靜靜地看向窗外,幽暗的眸子裡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是,王先生。”

到達王太太家裡時還未到開飯的時間,一樓廚房裡鍋碗瓢盆的聲音響個不停,時不時還有女租戶拿著食材進進出出,她們正在準備各自家裡人的午飯。

董兵兵找到在三樓房間裡休息的王太太,說明租房來意以後,王太太顯然十分高興,她利索地開啟歐式梳妝檯的抽屜,拿出鑰匙準備帶著董兵兵再去看一下房間。

途中經過三樓某間房時,許是聽見了她們的腳步聲,裡頭忽然傳來了個老太太的聲音:“阿是徐嫂啦,進來搭我點個火。”

“姆媽,是我哎,徐嫂在下面做飯呢,我帶了個新客人去看房。”王太太讓董兵兵在外頭等,自己則進去給老太太點菸。

董兵兵無聊得很,不經意往屋裡瞥了一眼。只見屋裡裝修古樸老式,一位身穿八寶蝙蝠壽紋雙襟衣的老太太斜躺在一張塗著紅漆的六柱架子床上,裙襬下露出的一雙穿著小繡花鞋的三寸金蓮分外顯眼。王太太正站在一旁,彎著腰恭敬地給她菸斗裡填菸草。

老太太好像發現了門外有人在看她,她抬起頭猛地看向董兵兵,一雙眼睛清亮精明又帶著迫人的壓力。董兵兵被瞧得有些不自在,也覺得與老人家對視不太禮貌,索性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後轉過身不再瞧了。

“行了儂出去吧,搭我關好門。”

“哎。”王太太掩上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

之前王太太給董兵兵的感覺是十分能幹甚至還帶著些潑辣的,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今天看到的老太太有氣勢的很,顯然更勝一籌,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月租咱們之前說好了的,二十塊一個月,水費月底每戶人家平分,電費的話各家都有電錶,到時候按電錶來,一度電一角四,行吧?”王太太開了門,又對董兵兵講了一下租金。

“可以的。”董兵兵接過鑰匙,遞給王太太六十塊錢。她並不是不願意租個一年半載的,但王太太只肯一季度一季度地收租金,如今來上海的人多,租金也水漲船高,每季度看情況都會上漲一點。董兵兵也無不可,反正只要不是高得太離譜,怎樣她都負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