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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避無可避,蔣姨娘只得輕輕點了點頭,媚嬈的眼中一片氤氳,像是時刻要落下淚來,看得陳督軍忍不住擁緊了她。

這個不守婦道的賤婦,竟然敢混淆董家的血脈。

“你這麼做對得起平才嗎?”面色氣極的董老太太狠狠拍打著床鋪:“妄他一心一意待你,可你竟敢生下野種欺瞞他,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一聽到董平才,蔣姨娘終於忍不住拿帕子抹起了眼淚:“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都是知道的。”

這麼多人,這麼多年,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保護的男人,只可惜她再也找不到能報答他的機會了。

見提到董平才這個名字,陳督軍有些不愉地眯了眯眼:“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經清楚了,那我們也就不多待了。”

他轉向董兵兵,臉上重新浮現出堪稱慈愛的笑容:“兵兵啊,快到爹孃這來吧,咱們該回去了。”

坐在病床上的小姑娘有著肖似他與婉兒的精緻五官,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的親骨肉,陳督軍是越看越歡喜,巴不得下一秒就把這顆滄海遺珠捧到天上去。

董兵兵聞言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反而是董老太太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瘋了似的將枕頭和被褥都甩到了地上。

“滾滾滾!”董老太太嘶聲力竭地喊叫著,她那一向慈祥溫和的臉上此時滿是駭人的表情,“都給我滾出去!不要臉的賤婦!孽種!”

“奶奶!”坐在她身後的董兵兵避之不及,混亂中捱了好幾下打。

陳督軍見狀立刻冷下了臉,態度也不復之前的和順:“老太太說話最好乾淨一些,也免得自己說錯了話,受不必要的苦。”

“三小姐,您先起。”一直陪伴在董老太太身邊的老趙見狀趕緊將董兵兵提溜至一旁,自己則俯下身安撫著暴怒的老太太。

董老太太也就一時氣極怒喝,隨後便沒了力氣俯倒在老趙身上,嗚嗚咽咽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傳出,聽得人不知不覺心也酸了。

向來被人捧供著的陳督軍倒是真沒想要跟一個老人計較,他擁著蔣姨娘走向董兵兵,希望能將她一起帶回家裡。

但董兵兵最後並沒有跟著蔣姨娘以及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陳督軍回他們的地方,而是犟著脾氣獨自跑回以前自己租住的那個小房間裡去了。

到底一個多半月沒住過人了,房間裡略有浮塵,除此之外倒是一切安好,陽光透過大片的透明玻璃窗暖暖地灑下來,整個床鋪顯得鬆鬆軟軟的,分外舒適。

董兵兵也沒管鋪蓋上的灰土,她隨意拍了幾下,便仰面躺了上去,心中仍然十分躁惱不安。

一個人之前因為某種關係對你極好,但當那種依賴的關係不復存在時,便又像是變了副面孔似的。而如今所發生的一切,無論是變了態度的董老太太,還是突然冒出的督軍親爹,亦或是藏著她身世秘密的蔣姨娘,她都接受不了,只能暫時先逃避起來。

陽光刺眼,董兵兵起身想去將窗簾拉上,卻見下頭站了幾個穿著黑衣戴著黑帽的男子,顯然是奉陳督軍的命令來特意看顧保護她的。

窗簾嘩啦一聲被拉合了起來,整個房間頓時變得昏暗無光,董兵兵重又撲在了床上,心中浮躁又起,實在是難以釋懷。

意難平的何止是董兵兵,仍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董老太太哽哽咽咽,恨不得就此哭瞎了自己的眼睛。

她一直將董兵兵當成是兒子董平才留下的唯一一根獨苗苗對待,長久以來千般疼萬般寵,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假的,那不過就是個野種,而她的兒子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

“我可憐的平才……”臉上傷疤還未好的董老太太默默地流著淚,帶著鹽分的淚珠透過紗布一接觸到未癒合的傷口立刻引起了陣陣刺痛,可她卻恍如未覺。

這場景可把老趙心疼壞了,他趕忙從懷裡掏出了一方素帕,急切而又輕柔地不停擦拭著董老太太通紅的眼眶。

“不要哭了。”老趙雙手捧著老太太的臉頰,望著她的眼裡滿是憐惜,“回頭傷口該好不了了。”

董老太太宛若未聞地回望過去,眼神呆滯:“你說我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兒子沒了,家也沒了,什麼都沒了,我到底還活著幹什麼!”董老太太越說越激動,掙扎著想從床上下來,也不知是要去幹什麼傻事。

老趙見狀也顧不得兩人身份有別,連忙一把抱住她,將她又摟回了床上。

“不要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