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不要啊; 你快醒醒; 娘已經答應送你去醫院了啊。”董四夫人對董老四的死是最無法接受的; 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求到董老太太的點頭,一瞬間; 卻什麼都晚了。
董老四剛嚥氣不久,他的屍體還柔軟著,可他的眼睛卻再也不會睜開了。
董四夫人不錯眼地看著董老四; 神情悲痛萬分:“你就這麼走了; 留下我們這幾個孤兒寡母的可如何是好啊; 求你快醒醒吧; 娘說了要帶你去醫院的啊。”
“漱雨漱雪; 還有斯年; 快點一起把你們爹叫起來啊。”董四夫人又轉頭對著她的孩子們囑咐道。
“爹; 快醒醒吧。”聽了母親的話; 董漱雪三人立刻大聲哭喊道。
雖然丈夫已經氣息全無,但萬物有靈,說不定真能喚回來呢; 這已經成了董四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董老太太靠在董兵兵身上,撫了撫隱隱作痛的額頭,心情不禁有些複雜。她向來厭惡這庶子,覺得對方是無媒苟合的產物,是對她的一種嘲笑,身份又低賤不堪,混不該活在這世上,但眼下人都死了,死者為大,她心中再不喜也該放下了。
“奶奶,您沒事吧。”董兵兵擔心地看著董老太太,生怕她也一下子垮了。
如今爺爺死了,四叔也死了,初到異地的董家一下子失去了兩個頂樑柱,剩下的小的小,弱的弱,唯有董老太太可以撐起董家這個門庭了。
“沒事。”董老太太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嘆惋。
“咱們把四叔好好安葬了吧。”董兵兵看著圍在那痛哭的四房一家人,心情也十分低落,雖然相互之間關係並不親密,甚至還有著許多的隔閡,但說到底都是家人,血緣上其實是密不可分的。
董老太太點點頭,不光是董老四,還有董老太爺和阿蘭他們,都要好好的辦一場喪事,骨灰以後也要送到祖宅祠堂裡,讓他們落葉歸根。
哭聲漫天,誰也沒有發現,董漱雨那低垂的臉上,惡毒的目光似乎要溢位眼眶。
董老太太肯定是故意的,為了拖延,甚至還罔顧她爹的傷勢,誠心是想讓他死。爺爺已經沒了,爹現在也沒了,她們四房人微言輕,又囊中羞澀,以後一輩子也就只能在一人獨大的董老太太手底下討生活了。
不,說不定她們一家還會被趕出去。董漱雨捏緊了手中的藥包,裡面的止痛藥片董老四隻來得及吃了一兩顆,此時還剩下很多。
董老太太素來不喜歡他們四房,以往看在爺爺的份上,多多少少還能給一些面子,但現在爺爺歿了,弟弟又還小,根本繼承不了董家,哪怕以前爺爺明說暗道董家的繼承人是弟弟,但如今這個家都是董老太太在做主,她若是狠一狠心腸,把她們趕出去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臨近午時,阿昌終於領著下人們把董老太爺他們的屍身帶回來了,一共四具,老太爺和阿蘭以及兩個僕從的,其他的下人都趁亂跑了,也沒有回到董家。
董老太太倒是吩咐所有人,一旦那些看到下人回來,就通通趕出去,他們董家是不需要那種忘主的奴僕的。
屍體上值錢的物事都已經被人拿光了,甚至連保暖的大衣外套也都被脫下取走,而這些行為,不過一晚上的功夫。
見到趙蘭屍氣青白的臉,趙嬸一下子昏了過去,摸摸額頭,燒得滾燙。她一向身體健康,已經許久沒有生過病了,這一病怕是會病上許久,趙蘭的死似乎帶走了她所有的生氣。
而回河南老家辦事的老趙還沒有回來,加上辦事的時間,這一來一去起碼小半個月的光景,恐怕等他回來知道女兒的死訊得好些天之後了。
“快快快,扶下去吧。”董老太太指揮著下人把趙嬸送回了房間休息。
看著客廳裡五具帶血的屍體,董老太太的臉色也十分憔悴,心中悲痛疲乏極了,只是她還不能倒下。
眼下老趙不在,趙嬸又病著,董家忽然間出了這麼大的事,內內外外都得她親自操勞,她絕對不能倒下。
一部分下人被董老太太派出去買香燭紙錢了,另一些則留下來幫死去的人擦洗身體,雖是橫死,但乾乾淨淨而來的人,自然也得清清白白地去。
“老太太,您看?”負責擦洗董老太爺身子的僕人尋來了董老太太欲言又止。
衣服已經在準備清洗前被掀開,只見一些大面額的紙幣和一份房契地契正妥帖地存放在董老太爺的貼身衣物內,它們沾著乾涸的血跡,顯得越發淒涼。
董老太太見此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