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難過。”
最後,她離開前再次邀請,“後天,你一定要提前來。”
張採萱含笑應了。
抱琴時隔一月再次有喜事,雖然都是一輩子的大事。但喜事太過密集,如果是正常情形,村裡的婦人會說三道四,因為有喜就得送份賀禮,哪怕只是一斤粗糧呢,也是不必要的花銷不是?尤其如今的糧食還這麼緊俏。
不過說歸說,眾人的注意力卻大部分沒放在賀禮上,而是談論抱琴的這樁婚事。
她這一回說是成親,但未婚夫從來沒來過,村裡人都滿是好奇。抱琴拒絕了父母之命非要嫁……非要娶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的,抱琴她是招婿。整個青山村就連著歡喜鎮百年來招婿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實在太稀奇了。
張採萱本身不看重這些,對於抱琴,她心底多是祝福,不是每個姑娘都能放開到手的富貴回家種地的。
雖然對以後幾年來說,比起大戶人家不得寵的人來說,種地的人日子還要好過些,但抱琴不知道這個不是?
在局外人看來,她和抱琴有些相似,都是從小被賣,一樣的運氣好被大戶人家選中,一樣的不缺吃穿,養得細皮嫩肉。一樣的放棄了府裡的順遂的日子回家種地。雖然張採萱的日子並不順,還差點死掉,而且出府也是秦舒弦嫌她礙眼想辦法弄出來的。
不過外人不知道這些,只覺得兩人經歷相似。不說別人,就是張採萱自己,或許也因為這些,她對抱琴,比對別人總是多了幾分關注。
抱琴成親,和搬家時一樣熱鬧,這一次她爹孃沒鬧,來了之後抱琴也沒趕他們走,不過也沒讓他們幫忙招待客人,只當他們是普通鄰居,疏遠之意明顯。
因為是招贅,和一般姑娘留在閨房不露面打扮好等人來接不同,她和當初搬家大喜一樣,在院子裡含笑招待村裡人,還將準備好的肉菜送到廚房,村長媳婦和虎妞娘差了鹽糖之類的還要來找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新娘子。
對了,她還是自己接賀禮。
眾人納悶,抱琴不說去接新郎,這禮數根本不對啊!
到了午時,抱琴一身大紅衣裙,臉上用心上了妝,頭上帶著支石榴釵,和新娘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帶著請好的鑼鼓去了村口。
很快,吹吹打打的接回來了……一個架著馬車來的年輕男人。
男子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左右,面板黝黑粗糙,最普通不過的農家漢子,一身大紅色衣衫襯得他的臉越發黑了。對上眾人的視線,他有些靦腆,對著眾人扯出一個笑容,架著馬車就進了院子。
抱琴就坐在馬車前面,跳下馬車和他一起進門拜堂。
很快就禮成了。
院子裡隨即開席,眾人熱熱鬧鬧的吃飯。
不過飯桌上眾人都有意不提什麼規矩之類,抱琴這親成得,哪裡有一點規矩的樣子?
不過,若是仔細追究起來,招贅本來就是這樣的禮數,招贅的姑娘去男方家接新郎,認真起來,也說不出個禮數上的不是。
抱琴的席面並沒有鋪張,隱隱還有點寒酸。和當初張進喜娶妻時差不多,眾人也挑不出不是來。
歡歡喜喜的,抱琴這親,算是順利成了。
只是後來,張採萱聽說,抱琴成親那日下午,青山村村口停了一架馬車,直到天黑了才離開。
也不知道那馬車裡是不是三公子。
對於席面辦得寒酸,抱琴振振有詞,“我的銀子也不是亂花的,席面辦得大方除了惹人嫉妒,甚至是覬覦,還能有哪裡好?”
“我爹孃那邊好不容易消停,我可不想和他們再糾纏讓村裡人看笑話。”
此時已經是她成親的第二天,她過來還張採萱家中的鍋。
一般人家辦喜事,家中的鍋都不夠用,的另起野爐灶,就得去借鍋,上一回她搬家是借的虎妞孃的,這一次她直接讓人過來搬張採萱的,也省得從村裡那麼遠搬過來了。
對於抱琴爹孃,張採萱看來就是典型的兒子是寶,女兒是草。
張採萱被張全富賣掉她還覺得正常,但是抱琴那可是親爹孃,賣掉她之後就再沒找過她,這麼多年一次沒去看過。
所以,抱琴躲著他們 ,完全可以理解。
送走了她,張採萱看著她慢慢走遠,今天天上又開始下雨,是那種毛毛雨,而且很冷,撥出的氣都變成了白氣。
秦肅凜站在屋簷下,道:“採萱,她已經走了,你還是進來,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