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凜挑眉,眉梢揚起時,顯得他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年意氣和任性,倒真的像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了。
他挑眉反問,“如何?”
說完,不緊不慢下了馬車,又道:“今天我非要看看你這所謂的妹妹是真暈還是假暈。要不然我不拿銀子還背了個欺負人的名聲,我根本沒做過的事情,這名聲我可受不住。”
不理會男子狐疑的面色,秦肅凜笑著看向身後的架馬車的人,笑道:“想要請兄臺幫個忙。”
那人還在愣神,方才秦肅凜架著馬兒一往無前的架勢真的像要踩死那人一般。聞言回神,道:“你說說看。”
秦肅凜笑了笑,道:“勞煩兄臺幫我去街上買根針來,是不是暈了,扎一針就知道了。她要是不動彈,今天就算是我嚇暈的,送她去醫館配幾副藥我也認了。”
那人此時終於回神,道:“我車上就有,我幫村裡人帶的,借來扎一下還是可以的。”
說完,掀開簾子,很快摸出一根針來。
張採萱看到地上那姑娘的手指似乎動了動,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
這種天氣,她身上只兩件薄衫,脖頸和臉都露在外面,看得出秀麗的眉眼。她伸手接過秦肅凜手中借來的針,笑道:“你是男子,對著一個姑娘家可不好動手,當心汙了她的名聲。”
再賴上你就不好了。
張採萱就不相信,地上那姑娘在這種天氣裡特意露出白皙細膩的脖頸沒有一點勾引的意思。
當然,秦肅凜這樣身著細布衣衫的年輕男子,可能只是她的下下之選。她躺的這個地方,也不能看到來人是誰,純粹看命。單看方才她那所謂的哥哥只提送去醫館,沒說別的。顯然是沒看上秦肅凜。
張採萱心裡有數,緩慢的走到那姑娘面前蹲下,詢問道:“你們說扎哪裡比較好?”
邊說,邊在人身上比劃,袖子都落到了她的臉上。
一聲痛苦的嗯聲,地上的姑娘睜開了眼睛,看向周圍幾人,最後眼神落到了她哥哥身上,“哥哥,我這是怎麼了?”
雖然沒扎著人有點遺憾。但目的達到,張採萱也不想糾纏,起身退開兩步,笑道:“姑娘無事就好,方才你哥哥非要說我們家的馬車撞上你了。”
姑娘虛弱的笑了笑,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我無事,只是餓得太久,走到這裡暈過去了。我哥哥性子太急,錯怪了你們,我替他給你們道歉。”
餓得太久暈過去了。
張採萱都想要替他們讚一聲。如果她再執意說是被踩的或者嚇的,就有點說不過去。比較這是鎮上,真要是較真弄到醫館,還是他們理虧。
她說了餓暈過去。方才她和秦肅凜逼開她哥哥的手段確實是太過了些,無論怎樣都不能將馬車往人身上踩。如今誤會解開,再看到人家姑娘都餓暈了也不願意訛詐他們,一般人大概會留下一點銀子。
但那只是一般人而已。
秦肅凜上前,牽過張採萱的手扶著她上了馬車,拿過她手中並沒有用上的針,對著身後的馬車伕道了謝,才重新坐上馬車,卻已經不再看地上兩人,架著馬車就走。
那男子還不甘心,伸手想要喚,張採萱回頭,剛好看到那姑娘攔下了他想要抬起的手。
耽擱了半天,天色已經朦朧,今天這樣的事情,往後都不會少。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會想辦法的,比如今天的那兩兄妹,他們有一個最明顯的破綻就是,那姑娘頭上簪子,是玉釵。
如果真的到了餓暈的地步,沒道理還留著簪子。
張採萱感嘆,“以後,我們還是少來鎮上。”
人多是非就多,而且多的是不擇手段謀生的人。
秦肅凜含笑點頭,“大夫說了,你不能經常坐馬車,以後若是沒事,我就在家中陪著你。反正天氣也冷,地裡沒活計,我正好可以好好照顧你……還有孩子。”
張採萱裹著被子靠著他,嘴角彎起。
眼看著前面就到了村裡,一架馬車緩慢過來,藏青色繡暗紋的的細緞,看起來低調富貴,這就是白日的時候去找抱琴的那馬車了。
馬車迎面錯過時,張採萱剛好看到當初在酒樓看到的那位三公子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大概是好奇他們的馬車,只一眼就將簾子放下了。
還真是他。
到家時,天色已晚,兩人進了廚房一起做飯,外頭寒風呼呼,屋子裡燒了炕,溫暖一片。
翌日午後,抱琴過來了,張採萱如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