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拔苗。
大麥的根抓得緊,他根本拔不出來,折騰半天,滿頭大汗的。秦肅凜看得嘴角勾起,張採萱還護著苗不讓他再弄,再拔下去該廢了。
此時麥穗已經抽出,再過一個月應該就可以收了,和別人家比起來,他們家的地實在不多,而且因為是沒種幾年的荒地,收成也並不好。
西山上的樹木在這樣的季節裡最是茂盛的時候,張採萱還想著她的木耳呢,不過秦肅凜不讓她上山,乾脆把發現木耳的幾節木頭都搬了回來,等以後不生木耳了就劈開當柴燒。
其實已經不用劈了,能夠生出木耳來的木頭,基本上都已經風化,伸手就能掰成一塊塊。
值得一提的是,楊璇兒把地賣了一塊給虎妞娘,其實一個條件就是幫她把地翻出來種上,而且到了秋天要幫她收回來。
這姑娘最近很低調,除了偶爾曬太陽能夠看到她,她好像不出門。
日子忙忙碌碌就到了八月,張採萱家地裡的大麥可以割了,因為是荒地的緣故,可能缺少水分,麥穗已經枯黃,塗良都過來幫忙了,還有胡徹,他是自覺過來的,秦肅凜和張採萱在他解了契約離開後,就再沒想過請他幫忙。不過他能主動上門,他們倆人還是很高興的。
三個人幹活很快,抱琴還過來幫忙做飯,張採萱安排的伙食不錯,每頓都有雞蛋,還有一盤肉菜。
幹活的人,吃不好不行,一個春耕一個秋收,最是忙碌也是最累的時候。
收完了張採萱家的,緊接著就是抱琴家的,然後村裡各家都開始忙碌起來了,只要地裡的麥穗能打下糧食,就開始收,就怕像去年那樣,天天下大雨,想收都收不了了。
張採萱和抱琴家都沒有多少,算起來還是她家多些,總之等村裡人都正經開始秋收,她們早已經收完,只在家中曬糧食就行了。
秦肅凜則去地裡割草回來切了曬,他們的乾草可能還不夠。今年他們家都沒怎麼砍柴,實在是原先胡徹和胡水兩人老實砍一年的柴火堆得太多。
大半個月後,村裡家中基本上的糧食都進了倉,而村口,村長又開始收稅糧了。
今年張採萱和秦肅凜的地,都要開始交稅糧了,不過因為是荒地,交得很少,兩家的地加起來一百斤。他們家糧食曬得幹,又打理得好,村長一句話沒說就收了。
今年比起去年,收成多了一倍不止,比起豐年還是差一點的,不知道為什麼,還算風調雨順呢,就是打不下糧食來。
去年收稅糧,朝廷減了三成,今年到了現在卻一點訊息都沒收到,想要減稅糧是不可能了。眾人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也沒人不滿,大家似乎都覺得交稅糧很正常,朝廷要是減免,都是皇恩浩蕩,如果不減,也是應當應分該交的。
今年天氣好,稅糧收得很快。張採萱正疑惑怎麼通知衙門呢,衙差就到了。來的大概有二三十人,都是腰佩大刀,面容肅穆,在得知村裡已經收齊稅糧後,面色好看了些,表示翌日早上就有衙差來拉。
拉走糧食的時候,還有官兵押送。村裡許多人都過來看,張採萱也牽著驕陽到了,如今他已經會走,就是小跑,一般也不會摔跤。
看著馬車從村口把糧食運走,眾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抱琴笑著招呼她,“採萱,回家。”
張採萱點頭,拉走驕陽慢慢走,村裡許多婦人對於驕陽這麼快會走,都覺得驚訝,不過也只是熟悉的那些人,不熟悉的不記得驕陽年紀的,也沒多問,實在是驕陽的個子比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要壯實,有的兩歲的孩子還沒有他那麼高壯,不過相對的,抱起來就比較吃力了。此時天色還早,張採萱也不著急,就拉著他慢慢走。
抱琴和她差不多,也頗有耐心的牽著嫣兒,虎妞娘和他們順路,低低道:“今年可千萬別被劫了。”
“可不敢胡說。”抱琴忙打斷她。
虎妞娘擺擺手,“我跟你們說而已。要是還像去年那樣再來一次……我們村可真的說不清了。”
張採萱若有所思,也對,別的村子都沒事,只青山村收一次劫一次,怎麼看都不對勁不是?
剛剛走到張家門口,張採萱就聽到李氏焦急的聲音,“採萱,你等等。”
張採萱一轉身就看到李氏在院子裡朝著她招手,頓住腳步,“大伯母,有事?”
她不打算和他們一家親近,也沒有當他們是孃家,除了喜事做席面,平時都不來往,李氏他們也知道她的疏離,並不往前湊。對於他們這種態度,張採萱還是很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