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凜在吃飯前還擺了香案,對著他爹的靈位說了驕陽滿週歲的事情。張採萱跪在一旁,秦肅凜似乎有些傷感,不過轉頭看到她們母子時,笑容綻開,眉眼輕鬆了些,方才的蕭瑟孤單都遠去了,他握住張採萱的手,“我還有你們。”
張採萱回握住他的手,“我還有你們。”
他們都是孤兒,不過都好運的擁有了彼此,互相依靠,互相溫暖。
週歲嘛,總要抓周的。
秦肅凜也不能免俗,還特意準備了算盤,不過是他刻出來的,勉強看得出來是個算盤的模樣,還有毛筆,這個也是他翻出來的,做的最好的,就是那把木刀了。
桌子上一大堆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
張採萱也是無奈得很,手中端著一碗泡好的米糊,打算等他抓完給他吃,這會兒還有點燙。
兩人站在桌前,把驕陽放在桌子上,張採萱邊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米糊,邊興致勃勃的看。
驕陽坐在桌上,先左右觀望過後,一眼看到了張採萱。
——手中的碗。
他的眼神落在碗上,下一瞬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身形還有些笨拙,朝著她伸出手。
秦肅凜將毛筆遞給他,被他扔了,秦肅凜不甘心,又把邊上昨夜砍出來的一把木刀遞給他,驕陽不耐煩,接過扔到一邊,執著的看著張採萱手中的碗。
張採萱:“……”兒子,沒想到你是個吃貨。
抓周抓了一碗米糊,好在沒有請客人,要不然真就丟人丟大發了。
秦肅凜面色變幻,惡狠狠一把接過他,卻輕柔的點了點他的小鼻子,笑道:“其實,我們驕陽才是最聰明的,幹什麼也不比填飽肚子重要,對不對?”
張採萱暗暗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說話。
驕陽自從生下來,還從未捱過打,小孩子嘛,夜裡總有鬧覺的時候,秦肅凜很有耐心,半夜爬起來滿屋子轉悠哄睡覺的時候都不少,一點不見他厭煩。照這樣勢頭下去,只怕以後會寵出一個混世魔王來。張採萱暗暗打定主意,以後看著點。
驕陽週歲,秦家沒有請客,村裡人都覺得正常,現在這種時候,肉菜都買不到,怎麼請客?當初村長嫁閨女,那席面雖然有村長媳婦掌勺,卻也差了點。成親那是沒辦法,不能不辦,總不能悄摸的就成了親?週歲這種還是可以免的。
村口那邊造土磚修牆,村西這邊虎妞家的新房子也沒落下,只造兩間屋子,卻造了五間暖房。在六月初的時候完工,虎妞家搬家也沒有擺席,只是有親近的人家自覺上門道謝,沒有以往搬家那麼熱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隨著房子落成,胡徹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在六月底。
胡徹的婚期沒到,村口那邊的牆修完了。
一堵牆包圍了大半個村子,連線的兩邊都是山坡,也就是說,如果不從村口進,就只能沿著牆走到最深處,剛好還都有光滑的石頭,想要從那裡進不比翻牆進來容易。
而村口那邊,剛好就是秦肅凜說的那樣,留出來了一個門,僅能馬車進出。牆修完,那些人就真如村長說的那樣,把他們趕了出去。
村口有牆之後,眾人夜裡也能睡得安生了。
胡徹成親,虎妞娘特意上門來請,以示重視。
張採萱正牽著驕陽走路呢,虎妞娘看到後頗為詫異,“剛滿週歲,你就教他走路了?”當下的孩子,一歲半會走,已經算是早的。
張採萱笑了笑,“反正我閒來無事,他也喜歡走。”
“虎妞的婚期定下了,就這個月二十八,你們可一定要早點來。”虎妞娘滿臉笑容,顯然對婚事很滿意。
張採萱含笑點頭,“我們一定到,早就說過會送厚禮的。”
虎妞娘忙拒絕,“不用不用,說起來你們還是胡徹的恩人,要不是你們,他如今還是個偷雞摸狗的小混混呢。哪能再收你們厚禮?”
張採萱忙謙虛幾句。
胡徹現在可不是他們家長工了,人家如今是虎妞孃的女婿。
這邊事情說定,虎妞娘感嘆道:“村口那邊的牆修好,村裡總算是可以放心了。要不然,那睡得沉的,夜裡有人摸到床前都不知道。”
張採萱心裡一動,笑道:“有牆確實好了很多,但若是搭梯子,也可以進來。”
虎妞娘嘆息,“那也是沒辦法。難道那牆還能修到天上去?”
張採萱笑了笑,道:“可以栽點刺藤……”
虎妞娘眼睛一亮,“這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