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痛?”
張麥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扯到一半面色微變,顯然是扯到了傷口。他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摸了摸她的發,“我沒事,和上一次差不多,都是輕傷,只是看起來嚴重而已。”
錦娘搖著頭,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半晌才緩過氣,帶著哭音道:“你千萬別出事。”
張麥生點頭,做勢要坐起身,錦娘上前幫忙,秦肅凜兩步上前,扶他坐起,張麥生低聲道了謝,“秦公子說的沒錯,鎮上現在不能去。”
村長忙上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渾身是傷?你家的馬車呢?”
張麥生搖頭,“我出村不遠,就遇上了攔路的,我想著不能停,真要是停下了,就不由我說了算了。”
邊上的人都贊同的點頭。
“我還打了馬兒,本意是想要快些,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在路中間綁了繩子,馬兒摔了,我就滾了下來,他們不講道理。”
說到這裡,他有點憤憤,錦娘忙在他胸口順氣。
“上一次打人好歹還讓我自己拿,我不肯他們才動手,這一次我摔得七葷八素,他們上來二話不說就揍人,我說把銀子給他們都不行,後來我見勢不對就跑了。”
如果不是看到他滿身傷,眾人只因為他這語氣就想要笑,不過看到他的傷,又覺得心裡沉重。
張麥生滿是愧疚的看著錦娘,“錦娘,我對不起你,我們家的馬車沒了。”
錦娘眼眶含淚,“沒事,你回來就好了。”
張麥生捏了捏她的手,轉眼看向屋子裡眾人,道:“反正你們最好也別去,秦公子跟我說危險,我只想著大不了把銀子給他們,沒想到他們……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他們揍人,本意就是往死裡揍的。”
眾人啞然,村長嘆息一聲,“我再說一次,你們自己都別去,回去大家都互相轉告一聲。危險危險!!要命的!”
屋子裡的人漸漸地散去,秦肅凜還未轉身,張麥生就看著他道:“秦公子,你留下一會兒可以嗎?我有事情找你說。”
等眾人離開,他聲音極低道:“秦公子,我沒能拿回來藥,你能不能把你們家備的分我一些?”
秦肅凜聽清楚後,點頭道:“一會兒我就送過來,你好好養傷。”
張採萱和秦肅凜出了他們家院子,秦肅凜面色慎重,“往後,我們還是不要去鎮上了,你和驕陽平時要小心,不要生病。”
張採萱心情沉重,點頭。
張麥生受傷,眾人都知道了外面不能去,不止如此,村口那邊整天都有人曬太陽,雖說是曬太陽,但眼神有意無意就往鎮上來的方向看,時刻注意著村口是否有陌生人過來。
好在一直都沒有。
日子還算平靜的到了四月,外頭的陽光明媚,張採萱沒事就抱著驕陽在外頭曬太陽。至於胡徹,他的契約到了,表示要準備造房子成親,他也沒有賴著不走,搬去了他舅母家中借住,秦肅凜爽快的放了人,也付了他五兩銀子的工錢。
虎妞娘給虎妞造的房子,在三月底的開工了,她是拿糧食發工錢的,每人一天一斤糧食。
雖然不算多,但幹活的那個人口糧絕對足夠了,而且今年的糧食和去年價錢上又翻了一倍。
事實上張採萱已經不知道現在外頭的糧價高到什麼地步,總之很離譜就是。拿銀子都買不到那種。
就此,張採萱和秦肅凜家中,真的再沒有人幫忙了,光是家中的馬兒和雞,還要洗尿布和衣衫,廚房裡還要做飯,最要緊還有後面的暖房,秦肅凜抽空還上山去砍柴,兩人忙了起來。
張採萱倒是覺得充實,最近早上也不冷了,她起早把衣衫和尿布洗完,再去廚房做飯,經常做到一半驕陽就醒了,她只得進去抱他起床,幫他穿衣。
驕陽已經快要週歲,農家的孩子,可不興什麼抓周,不過週歲倒是有大擺席面的,當然,也不是每家都擺。
張採萱還沒決定擺不擺呢,應該是不擺的,現在的當口,想要買肉菜就必須去鎮上,但是這一路太危險,她不願意讓秦肅凜為了這個去犯險,他們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他們家忙,村裡各家也差不多,幫虎妞造房子的,剩下的還有上山砍柴的。
白天忙碌,夜裡就睡得沉,尤其驕陽如今已經大了,夜裡不用餵奶,他一覺睡醒就天亮,著實省了不少事。
青山村的夜靜謐,月光灑下,更顯幾分清冷,只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添了人氣。村西這邊就更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