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修士; 只覺耳朵轟鳴,對於悟意剛剛說的話; 完全…完全無法置信,尤其是萬法仙宗的弟子一眾。
此時,呆愣在當場,就連本來為了對付玄彩; 解救悟意掐訣而起的法光都黯淡了不少。
萬法仙宗的一眾弟子完全不敢相信自家宗門的鎮派大能,會幹出這樣的事。
然而親眼所見; 親耳所聞,容不得他們不信。
尤其,在一眾其他門派勢力大能; 壓根沒有質疑的聲音。
他們心頭頓時一涼; 完了。
正道第一宗門的位置; 恐怕保不住了。
這會; 所有的勢力領頭者,心裡均是有了各自的決斷,但他們均是把目光看向了瑤聞。
他們之中; 瑤聞不論修為; 還是立場,都比其他人,更有發言權。
瑤聞看著眼前這個多年好友; 有一瞬間; 他以為他是被玄彩脅迫的。
可當他觸及悟意的眼神; 卻明白; 不是。
那是對長生大道,毫不掩飾的渴望和偏執的眼神。
執念成魔,他為何到今日才發現?
瑤聞忽地想起他同悟意這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
到底是哪個瞬間開始,他變了?而他竟然未曾發現!?
而且最關鍵的,他這個至親好友,害死了他的兒子,阿虞!
想到這,瑤聞眼裡劃過滿滿的受傷,仿若被至親之人背叛了一般。
而方才還底氣十足的他,此時卻有些不敢同玄彩對視。
玄彩還是那個玄彩,依舊是個魔修。
可瑤聞卻再不能拿以往看尋常魔修的心態去對待她。
因為,他冤枉了她。
他良心不安。
說到底,玄彩,畢竟是阿虞的心上人。
他卻因為遷怒,記恨了她百年,甚至在確立了她是殺害元正的兇手,還是個魔修之後,他的怒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想殺了她,去給他的兒子陪葬。
然而現在,瑤聞只感覺到自己的自私。
似乎把所有的怒氣,全撒在玄彩身上,他就能好過一些,覺得自己替阿虞做了些什麼,這樣,他和阿虞,似乎還能扯上一絲聯絡,也就能忘了,阿虞說得那句——
“你之於我而言,只是一個無關的人。”
可現在,當所有的一切揭開,瑤聞只看到了自己的羞愧。
他竟然自私到利用阿虞的心上人,去救贖自己。
那一刻,當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瑤聞身上,等待他發號施令的時候,他卻像一下子步入了暮年,整個人看著萎靡不已,好一會,才艱難開口道——
“玄彩,你想如何處置悟意?”
玄彩眉間微微上挑,這才轉過了頭,漂亮的赤紋眼,終於對上了瑤聞略帶渾濁的雙目。
而瑤聞話音一落,全場譁然。
他身後不知哪位家族的散仙,不讚許地看著瑤聞和玄彩道——
“瑤仙人,即使此事受害者是玄彩,但牽連如此之大,而且,玄彩現在…還是個…魔修,正道之修士,如何能讓一介魔修來定奪?!”
這個散仙話音一落,附議的聲音就大了很多。
大部分都是不願讓玄彩來決定如何處置悟意。
玄彩再怎麼可憐,她也已經是一個魔修了。
瑤聞這時,卻忽然周身威壓全開,壓迫感轉瞬侵襲在每個人心尖,壓得大家連喘息都是難受,他頭都沒回,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道——
“誰有異議,先從本尊的屍體上踏過再說。”
自此,全場噤聲。
在場三個頂尖修士。
一是悟意。
二是玄彩。
三是瑤聞。
前二者,互相制約,第三位又是站在玄彩這邊的,誰敢置噱。
而玄彩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瑤聞,然後淡淡道——
“我起了道心誓,答應過悟意,只要他認罪,我便護佑他直至劫雷落下,既交予我處置,便這麼辦吧。”
話音一落,全身緊繃的悟意略微鬆了一口氣,只道玄彩果然是個守信的,他這回的交換,到底算是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而在場其他人則此起彼伏地響起了抽氣聲。
甚至連方才力挺玄彩的瑤聞,眼裡也染上了一絲焦急——
“玄彩,悟意犯下如此大罪,你不追究他,竟還放他飛昇?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