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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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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老奴求您別喝了,這般糟踐身子,倘若……有知; 也不會好受的。”老天奴小心翼翼地蹲在一旁勸解。

祁鈺略略抬眼,滿是譏誚地掃了他一眼,分不清這個跟自己說話的是誰,卻直覺不喜他所說之話,“有知?神族隕落,你讓她如何有知?”

老天奴噎了一噎,到底還是放不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仍舊道:“殿下也要為自己著想啊。”

“為我想什麼呢?天帝的位置是兄長的,好,我不與他爭,畢竟我也不想搶。阿蘿也不在了,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了。

(二)

祁鈺知道織蘿沒了的那日,聽說人界下過一場大雨。

而他離開九闕天去琉璃界那日,也是在下雨的。

兄長親自來見他,言說想在大婚之日請西方釋迦來赴宴,恐遣人去身份輕了,怠慢釋迦,想來想去只有祁鈺合適。

畢竟只是兄長登位而不是他而已,若是換過來……說不定兄長壓根就不會生氣。祁鈺也不曾多想,一聲應下便去了琉璃界,還想著再回程之前能去一趟三生池,聽說織蘿與他未來的嫂子生了些齟齬,若能好生勸勸是再好不過的。

釋迦倒是滿口答應了,卻要祁鈺留下與他手談一局。

到底是久居琉璃界的,又沒有旁人能陪他練手,釋迦的棋藝不高,至少前幾局在祁鈺看來是這樣。

一心想著織蘿之事,祁鈺是不耐煩久留的。

但此時,釋迦卻提出要與他戰最後一局,一局定輸贏,誰輸了誰救要答應另一人去做一件事。

若是神仙真的能未卜先知,祁鈺說什麼都是不會答應那個要求的。

可因著前幾局實在贏得容易,祁鈺亦想著能得釋迦一諾十分難得,不假思索地便答應了。

大網已然撒開,而他這無知無覺的傻魚兒也已經鑽了進來,釋迦這捕魚人只需將網收攏,他便逃脫不得。

修長的手指捻著晶瑩剔透的棋子,卻遲遲不敢輕易落下。額角的汗大滴大滴落下,墜在棋枰上。因為二人坐在桫欏樹下,一朵白花恰落在那處,汗珠打花瓣便是“嗒”的一聲。

這一聲原本極是細微,但於凝神思索的祁鈺來說,卻是格外驚心動魄,驚落了指尖的棋子。

“還下麼?”釋迦笑吟吟地問。

祁鈺拾起那枚棋子放回盒中,苦笑著搖頭,“原來釋尊之前是在試探晚輩。卻不知釋尊有何吩咐?”

釋迦笑而不語,伸手在空中做出個接的姿勢,頭上的桫欏樹便在那一剎落下數朵白花,彷彿白鴿爭先恐後地落在他的掌心。但釋迦又毫不在意地揮手一撒,那十數朵白花便一道羅落去了下界。

“勞煩殿下,拾回來吧。”釋迦淡然一笑。

雖說感到一絲奇怪——釋迦此舉與耍弄人何異?但祁鈺也不敢反駁,一是願賭服輸,二來他是晚輩。

十朵桫欏花落在人間,要一一尋回,卻也要些功夫。待祁鈺捧著十朵白花欲完璧歸趙時,玄咫卻告訴他,釋迦已動身去了九闕天。

啊,是他哥嫂的大婚!只顧著忙尋回桫欏花,卻忘了這麼件大事。

不過他兄長成親,本來也與他無甚干係。只希望他們不要太生氣才是。

剛回到九闕天,他便聽到有人在討論日前帝后大婚。原本也是不以為意的,可聽著聽著,卻忽地有些不對勁了——釋迦出手拿下了三生神女?

天后順順當當地娶進門了,那麼眾人口中的三生神女,除了織蘿還能是誰?

祁鈺連忙攔住那些還在擺談的神仙,想要一問究竟。

不過那時候祁鈺一點也不知收斂,他傾慕三生神女之事可謂是人盡皆知。一見祁鈺出手攔人,眾仙都有些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求著他去問天帝。

聽說織蘿可能出事了,祁鈺自然是萬分惶急的,儀態禮數都顧不上,一路衝進了天帝所在的漱香殿,底下人攔都攔不住。

彼時天帝正攬著一名絕色的仙娥正欲快活,被祁鈺撞破,自然是衣衫不整的。他匆忙遮掩了,才怒道:“你做什麼?”

才娶了天后,卻攬著其他人……還有這樣的?祁鈺又一瞬傻眼。

但於他而言,織蘿才是最重要的,他回過神來,連聲問道:“大婚那日……阿蘿來過?”

天帝的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下意識地反駁:“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