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頓時僵在臉上。
道德天尊撫須大笑:“不是讓你去搶這琴絃,本君的意思是,溢玢琴既已出世,這浣鶩笛還算得了什麼?”
哪裡出世了?
不就找到一根琴絃了嗎?溢玢琴連個影子也沒見著呢。
提到溢玢琴絃,卿姒不禁想起驪夭,她總覺得驪夭不是那種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她報復不了自己,也定會報復止歌。
也不知長歟有沒有安全的將止歌送回家?
而被卿姒惦記著的兩人,此刻正於某處山谷之中的石床之上,大眼瞪小眼。
但,純屬是長歟一個人在瞪,因為止歌的眼睛被層層紗布裹著,連眼睛都睜不開,更別提瞪人了。
長歟驚恐萬分地攀著床沿,看著正半坐於石床之上的止歌。不禁納悶,昨夜抱著她睡時不都還是狐身嗎?怎麼一早起來就變做人身了?叫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慶幸止歌如今看不見,不知他的狼狽。
止歌的手在虛空之中摸索一陣,又在冰冷的石床之上摸索一陣,終於,她對著一面石牆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聲音溫和輕柔,令長歟有幾分恍惚,她何時這樣對自己說過話?
止歌見無人作答,可她卻又真實地感受到了除她之外的呼吸聲,遂又追問道:“你是誰?”
第42章 醋意微萌
你是誰?
長歟張了張嘴巴; 喉嚨卻像被堵住; 難以言語分毫。
臨別時止歌的話猶在耳畔。
“你有本事就別跟著我!我要死了你也別救我!”
她都那樣說了; 若是讓她知道救她的人其實就是自己,那他豈不是很沒面子?長歟暗想,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 她一定會問:你不是拋下我了嗎,我不是都說了讓你別救我的嗎?你怎麼會如此厚臉皮?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嘲諷的; 甚至是不屑的; 下巴微微抬起,面色無波無瀾; 眼神……哦; 對了; 她眼睛受了傷,現在看不見。
長歟突然很慶幸,慶幸她看不見; 也慶幸自己看不見她眼底的嫌棄。
其實他心裡明白,面子一說都是自欺欺人,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他真正怕的是; 若是讓她知道是自己救了她; 她會覺得自己是假仁假義,是沒安好心。若是……她真的連死也不願接受自己的幫助怎麼辦?她的傷那麼重; 可她的脾氣也是那麼的倔。
他心裡很沒譜; 也很迷茫; 為何自己會在她心目中留下如此差的印象。
“你不肯告訴我你是誰嗎?”止歌見久久無人應答,突然問道,不過一瞬,她又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人,不像……”
她倏地就沒了下文。
長歟苦笑一聲,他知道她後面的話是什麼,不過,他並不想聽。
那麼,就讓他在她心中當個好人吧。
他靠過去,執起止歌的左手,在她未被紗布包裹的掌心上寫下兩個字:餓嗎?
止歌的頰上飛起兩抹赤紅,她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被餓醒的,是以只微微點了點頭。她感覺到那人的手比自己的大很多,掌心也比自己的溫暖,手指光滑圓潤,指尖略有薄繭,應該是個年輕男子。
長歟笑了笑,輕拍了拍她的掌心,意為安撫,而後便轉身出去替她尋吃的。
他回來時,抱著一堆柴火和野果,將野果遞給止歌后,他便蹲在一旁琢磨一塊打火石。為了不讓止歌發覺,他只能事必躬親,裝作一個凡塵俗子。
柴火點著後,燃起一束火堆,將冰冷的石洞映得有些溫暖亮堂,寂靜一處內不時地響起火燃爆了的“噼裡”聲,伴著止歌小口啃果子的聲音,竟意外的和諧。
長歟隔著火光直直地打量著她,難得見她這副安靜的模樣,他突然想,若是能一輩子這樣,似乎也挺不錯的。
不過,天天吃野果可不行,他明日得去附近的街市上,給她買些補身體的吃食來。好在這處山谷不遠處便有一個小鎮,鎮上倒也熱鬧,想來應該有他想買的東西。
日升日落,時光於朝朝暮暮間不經意流逝。
玄碧紫府內。
卿姒疑惑地半坐於床上,看著床沿灑落的一些冰藍色粉末,不禁有些疑惑,這東西是何時染上的?她不記得她有接觸過此類物件啊?
片刻之後,想不通便放棄了,她一向不執著於刨根問底。下床利落地穿好衣服,近日左肩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