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腦門,自我安慰道,想不起來的事便不再想了,她一向過得這樣灑脫。
推開門,只覺陽光刺眼,不自覺用手遮了一下。候在門外的小仙娥見狀,急忙上前道:“上仙起來了!我這就去通知裡桑大人。”說罷,匆匆離去。走之前,竟還偷偷看了卿姒一眼,面上帶了幾分說不清意味的笑容。
卿姒只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麼要通知裡桑?而且,她在笑什麼?
直至後來,她一路上見到無數張類似的笑容,那些小仙娥們都像撿了寶貝似的,一看見她便捂著嘴偷笑。卿姒摸了摸臉,從懷中掏出七寶玲瓏鏡,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著實沒發現什麼異樣。
裡桑端著醒酒湯尋到她,說是上神吩咐的,讓她將湯喝下。
卿姒端起藥碗,順道問了句:“上神呢?又出去了?”
裡桑偷偷瞥了一眼她,低聲答道:“上神還在休息。”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見著慕澤不像是賴床之人啊,而且昨晚明明都是她一個人在喝酒,慕澤一滴也未沾,也不可能是醉了吧?
見裡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卿姒放下藥碗,看著他,神情十分嚴肅地道:“裡桑,透過那日的深刻交流,我想你我二人已經從熟人進化為朋友了吧?”
裡桑仙官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
卿姒見狀,接著道:“既是朋友,便應當知無不言,我也就不要求你言無不盡了,你且說說,為何作出這樣一番模樣?”
裡桑小心翼翼地道:“上仙當真一點也不記得昨夜發生的事了?”
卿姒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自腳底蔓延至心間,一寸一寸,步步銷魂。
據裡桑回憶,昨夜是個極不平靜的夜晚。
回憶裡,大約子時剛過,一名小仙娥正躺在榻上做著美夢,至於夢的內容,不提也罷。正當夢到關鍵時刻,房門突然被一股十分大的力道給敲響,小仙娥被驚醒,驚疑不定的下榻開門,見到這樣一副銷魂的景象。
慕澤上神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外,清冷的月光鋪灑在上神身上,月華灼灼,極盡清冷。上神衣襟凌亂,領口微敞,十分誘人。最主要的是,上神的脖子上搭了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玉手的主人正被上神抱在懷中,乃是個醉眼迷離、神情恍惚的美人。
美人見小仙娥開了門,十分歡喜。拉著小仙娥的手就要給她講故事,故事的內容是這樣的:美人曾經養了一隻兔子,結果兔子被一隻蛇妖給吃了,美人十分氣憤,追著蛇妖打了三天三夜,打得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美人還不解恨,最後拔了蛇妖的毒牙,這才作罷。
故事講完,美人握著小仙娥的手問她:“故事好聽嗎?”
小仙娥看了一眼上神,愣愣地點了點頭。
美人見了十分歡喜,抱著上神的脖子小聲地道:“她說好聽!”
事後據小仙娥回憶,她在玄碧紫府待了幾千年,從未在上神臉上見到過那樣一副神情,上神寵溺地摸著美人的鬢髮,溫柔地輕輕應了一聲。
美人笑了笑,這一笑,將小仙娥半條魂都給笑沒了。美人說:“快點兒快點兒,再去找下一個人。”
於是,小仙娥眼睜睜的看著上神抱著美人走到了她的隔壁房間,眼睜睜的看著美人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眼睜睜的看著美人將相同的故事又講了一遍,再眼睜睜地看著美人問那個尚處在震驚之中的小仙娥:“故事好聽嗎?”
最後,小仙娥眼睜睜的看著上神抱著美人,敲響了整個玄碧紫府裡其她仙娥的房間……
卿姒目光呆滯,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裡桑,弱弱地問:“我,敲了你的門沒?”
裡桑雙頰飄起兩抹詭異的紅,不好意思地輕輕點了點頭。
卿姒猛地一拍腦門,面露悔恨,突然又問道:“上神他就沒想過阻止我?”
裡桑急切道:“哪裡想過什麼阻止,後來上仙你講累了,上神將你抱回房中,你卻拉著上神的袖子不讓他走,上神無奈之下,只得留在你的房中照顧了你大半夜,直到等上仙你睡下後才離開。”
卿姒理了理思緒,總算理解了仙娥們曖昧的笑容和直到現在還未起床的慕澤。
她無奈地拍拍腦門,自己醉後怎麼是這幅德行,竟纏著別人抱著自己挨門挨戶地去講故事。上神他一向樂於助人,定是不忍拒絕自己,扔下醉酒後的她不顧。
她將藥碗遞還給裡桑,平靜地對他說道:“等上神起來了你跟他說一聲,就說玉京山突然有急事,我回去看看,等處理好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