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要看這麼多淨化身心的佛經,全是因為長歟的那幾本春宮圖,那她一定會打得長歟立地成佛。
慕澤正在煮茶,取的是荷葉上的晨露之水,滴滴飽滿晶瑩。他眉目如畫,蘊著認真之色,動作細緻優雅。
卿姒兀自欣賞了片刻,又轉頭透過遮簾的縫隙,看向長廊之中行走的人,見長歟身旁跟了一位仙子,她眯起眼睛,心想,長歟這小子果然出息了,竟然敢將人帶進府。
待走近了,她才覺得那仙子有幾分眼熟。
長歟還未跨入亭中,便大聲叫道:“小卿,我回來了。”
靈蔻順著長歟的目光看向那女子,只見她身著黛色長裙,裙帶上繫著琉璃白玉環,青藍色的帛帶隨意垂下,一如她本人透露出的慵懶之感。
細長的眉,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唇,本應是極致冷麗的面容,卻因她眸中流動的戲謔之色,而稍顯柔和。
她心中一顫,看著女子毫無珠釵裝飾的髮髻,倏地取下頭上最大的鳳釵快速塞進袖袍中。
她跨入亭中,面色如常地朝著慕澤柔柔施了一禮:“妾特來答謝上神的相救之恩。”
慕澤自爐火之中抬眸,目光之中有片刻迷茫,他看向靈蔻身後的裡桑,挑了挑眉。
裡桑忙道:“上神,靈蔻公主確是來答謝您的。”
慕澤聞言,又埋下頭去,淡淡地應了聲:“不必了。”
話畢,他將煮沸的茶端起,過濾三道後斟入杯中,順手遞給卿姒一杯。
長歟見狀,伸手就想接過卿姒手裡的茶杯:“正好,渴死我了!”
慕澤幽幽地看他一眼,長歟見狀,訕訕地收回手,慕澤這才說:“要喝自己來倒。”
長歟連忙過來給自己斟了一杯,瞧見靈蔻孤零零地立在一旁,讓一向憐香惜玉的他有些不忍,遂又給靈蔻倒了一杯。
靈蔻接過,呡了一小口後遞給身旁的仙婢,終於將自己入亭以來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知這位仙子是?”
卿姒笑了一下,緩緩道:“我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如今暫時在上神府上修行。”
她覺得,靈蔻可能想聽的是後半句話。
靈蔻聞言,若有所思,突然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日在青帝宴會上降服饕餮的神女?”
卿姒想到那日靈蔻也在現場,遂輕輕點了點頭。
豈料靈蔻一聽,竟顯得十分激動,激動過後上來就抓住她的手,盼顧生輝地道:“原來就是你啊!哥哥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竟然在上神的府上!”
卿姒訕訕地笑了兩聲,你哥哥怕是早就知道了。
靈蔻公主沒有放棄她強行搭訕的目的,一直拉著卿姒說話,說對她如何如何一見如故,說對她如何如何崇拜不已,成功地在府上逗留了一下午,最後,還說明天再來找她聊天。
卿姒一臉不知所然,這完全是靈蔻公主一個人在說話啊?如若她真的這麼喜歡與人如此“聊天”,何不去擺個說書攤子,一定生意興隆,客似雲來。
長歟看著湊在一起的二人,越看越覺得,這公主就是沒有小卿好看。他在亭中坐了一下午有些無趣,便打算去外面找找樂趣。
剛跨出亭,就見湖中的那條黑魚蹦躂了一下,跳出湖面狠狠瞪了一下他。他很佩服自己,能在那烏漆麻黑的魚身上看到它的眼睛,更佩服自己,竟然還能在那雙眼睛裡看見濃濃的憎惡。
佩服之情消退,連忙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可不想再被這北海六公子糾纏。自己不與他鬥,是怕失了風度,失了體面。看來哪天得去找他二姐好好促膝長談一番,別誤導兩個家族之間有了深仇大恨。
這邊靈蔻還在拉著卿姒道別,道別的話說了一重又一重,卻還是未別,卿姒看著很是著急。
她見長歟離開,都想跟著他走了,慕澤一下午都沒句話,這時候卻突然道:“卿卿,想不想吃糖蒸酥酪?”
吃!當然吃!
別說是糖蒸酥酪了,就是菜包子她也願意吃,只要能擺脫眼前這位話癆公主。
見卿姒瘋狂地點頭,慕澤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那我們去廚房吧?”
卿姒掩下面上的激動之色,拿開靈蔻放在自己小臂上的柔荑,怕傷了她脆弱的心,還特地醞釀了一下情感,做出依依不捨的樣子:“靈蔻公主啊,我要去廚房了,廚房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你看要不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好嗎?”
卿姒覺得說這番話時,一定用了她這輩子最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