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一個人越難。如果做好了決定,那就快一點。”
“好。”蘇清漪抱著秦子忱,哽咽出聲。
秦子忱有些茫然:“清漪,你在和誰說話?”
話音剛落,一道柔和的光芒落在兩人身前,一個模糊的人形光團立在前方。
“秦子忱,”那是個不辨男女的聲音,淡道:“你果真願意為了復活眾人獻祭,忍受烈火焚燒之苦嗎?”
“願意。”秦子忱看見那光團,心裡依稀有了一個念頭,認真道:“前輩,請。”
那光團點了點頭,手一抬,地面轟隆震動起來,一個高臺從平地而起,光芒落到那高臺之上,紅毯從頂方一路鋪下,而後停在秦子忱腳下。
“請吧。”
那人站在臺階旁邊,秦子忱轉頭看了蘇清漪一眼,蘇清漪逼著自己笑起來,溫柔道:“去吧。”
秦子忱看著她逼著自己強笑的模樣,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沙啞道:“等一會兒,不準像叫謝寒潭那樣哭著叫我。”
“我怕我會回頭。”
“好,”蘇清漪沙啞出聲:“那我現在喚你。”
“現在也別喚我。”
“那什麼時候?”
“下輩子,下下輩子。等我和你一起老去,一起白頭,一起死亡。”
“這一次,”秦子忱啞聲低笑:“別留我。”
說完,他放開她,轉過身去,從容地、義無反顧地踏上臺階。
當他踏上臺階那一瞬間,鐘聲響徹修真界,華光溫柔落在他身上,不知道哪裡傳來的人聲,合在一起,吟唱著遠古的咒語。
而站在臺階邊上的光團,則用一種怪異的腔調、吟唱著他的生平。
“秦子忱者,火鳳之子,生而懷龍髓龍丹,兼具無上劍體。幼年由叔父撫養,四歲拜師雲虛子門下,為其首徒,性聰慧敏達,姿容絕美,十歲築基,十五金丹,二十一元嬰,三十二出竅,四十四歲合體,五十六歲大乘,為天劍宗問劍峰主,劍道第一人,尊為劍仙。”
那聲音傳遍整個修真界,不知為何,無論多遠的地方,都能看到那個高臺,無論凡人修士,在看過來的瞬間,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人從容踏著臺階往前。
如那吟誦之聲所言,這位天才修士姿容絕美,藍袍白衫,手執玉劍,面容彷彿崑崙冰雪雕琢,冷漠而美麗。
他行過,腳下便盛出朵朵蘭花,這是君子德行,才能讓落腳生蘭。
吟誦之聲緩慢訴說著他自成名以來的每一戰,他做過的每一件善事,保護過的每一個人。
越來越多的人看著他,覺得那人身上彷彿有著一種讓人無法移開的目光。
他腳下走過的,彷彿不是紅毯,而是歲月。
而走向的彷彿不是祭壇,是神臺。
“天地書四十七萬九千年,秦子忱本已飛昇,憐眾修士因果不恆,願以身殉道,承烈火焚骨之痛,獻祭於天道,逆天改命,換十餘萬修士重回人間,衡量因果輪迴。”
秦子忱踏上那神臺的瞬間,吟唱之聲剛好停下。
聽到這句話,注視著秦子忱的人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內心揪了起來。
這是一個為他人從容赴死的人,這與那些被迫獻祭的人全然不同。他明明已經飛昇,他明明有更好的路,然而卻仍舊願意放棄一切,換十餘萬人重生。
所有人注視著他,看他從容轉身,神色淡然澄澈,寵辱不驚。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某一處,然後便見那淡泊的神色終於有了裂紋,他注視著那個方向,神色滿是溫柔,緩緩笑開。
那一笑似雲破霧開,明明是這樣漆黑的夜,仍舊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火焰從神臺上衝天而起,而那在火焰中的人盤腿而坐,未曾躲避半分。
“靜衍道君……”
有人叫出他的道號,再不能自己,猛地跪了下來。
修真界四方各地,凡人修士,都忍不住跪了下去,高撥出秦子忱的道號。受過他恩惠的人忍不住痛哭出聲,於是一時之間,整個修真界都是此起彼伏的哭聲。
或許連他都不記得,這麼多年,他曾經做過這樣多的好事。
他曾一手建了流民的避難所,接納了這麼多年的修真界無處可去的流民;他曾無數次為弱者主持正義,於是他的名字成了多少百姓心中‘公正’二字;他曾在災荒之年賑災發糧,他曾在動盪之時驅邪衛道。
他以為的舉手之勞,卻在無意中,幫助過這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