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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往往會笑得好象很開心,,他一向認為笑是種最好的掩護,最能掩護一個人的痛苦和弱點。

楊錚果然覺得很奇怪,一個人在這種時候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就在這時候,倪八已撲起,刀中夾拐,一招“天地失色”猛攻過來。

這—招有缺點,有空門,但是攻勢卻凌厲之極,這一招本來就是要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拼命招式。

在這種情況下,他已不能不用這種招式,只有這種絕中又絕的招式才能一招制楊錚的死命。

他不信楊錚真的會拼命,一個詭計多端的人通常都不敢拼命的。

只要楊錚有一點兒畏縮,錯過了那一點兒稍縱即逝的機會,就必將死在他這一著絕招下。

他想不到楊錚真的拼命。

楊錚絕不是個沒有腦筋的人,但是他隨時隨地都擊爰備拼命,他不想死。

但是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時候,死也沒有關係。

他抓住了那一瞬間的機會,他拼死的方法比任何人都不要命。

他用的不是正統武功,從來沒有人看見他用過正統武功。

倪八的出手也已經不太對了。

一個人在換氣時腰眼上被打上一拳,運氣時總難免有偏差,出手也難免有偏差。

他這一著“天地失色”雖然是正統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招式,卻沒有做到這一點。

所以他死了,楊錚卻沒有死。

成剛沒有看見倪八的死。

他用盡全力揮了鞭撲過去時,並沒有撲向那個被倪八當做是楊錚的人。

他乘著黑暗逃走了,就在“天地失色”那一刻逃走了。

沒有人去追他,大家所關心的是倪八和楊錚的勝負生死。

倪八倒下去時,楊錚也倒了下去,只不過倪八永遠再也站不起來,楊錚卻站了起來。

他的背後雖然捱了一拐,卻還是站了起來,站起後只說了一句話:“我們喝那壇酒去。”

他們沒有喝到那壇酒。

酒是老鄭和小虎押解人犯時順便帶走的,可是他們沒有回到衙門去。

老鄭和小虎子也沒有回家,他們竟和孫如海、“野牛”一起神秘的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也打聽不到他們的行蹤。

楊錚帶著所有弟兄找遍了縣城裡每一個角落,也找不到他們的人影。孫如海的兄弟孫全海,帶著他哥的一妻一妾四個兒女,在衙門外又哭又鬧要上吊,吵著向縣太爺要人。

——人活著要見人,人死了也要收屍。

縣太爺只有問楊錚要人。

老鄭的新婚妻子和小虎子六十六歲的老孃,聽到這訊息都急得暈了過去。

他們的人到哪裡去了?怎麼會突然失蹤?

黃昏。

楊錚又疲倦又焦躁又餓又渴,心裡更難受得要命。

他已將近有一天半水米末沾,也沒有闔過眼,每個人都逼著他回去睡一覺,連縣太爺都說:“著急有什麼用?急死了也沒有用的。如果你要查明這件事,就不能倒下去。你若倒了下去,誰來負這件事的責任?”

所以楊錚只有回去。

他雖然是單身—個人,卻沒有住在衙門後的班房裡,因為他初到這地方的時候,就在城郊租了一房一廳兩間小屋子。

房東姓於,年老無子,只有個獨身女兒蓮姑,就住在楊錚那兩間小屋前的院子裡,於老頭對待他就好象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

蓮姑每天早上都會送四個水煮的荷包蛋和一大碗乾麵來給他做早點,再把他的髒衣服帶回去洗。衣服如果破了,鈕釦如果少了顆,送回來時一定也已經補得好好的。

蓮姑並不漂亮,但卻健康溫柔誠實。楊錚一天沒有回去,她就會急得躲到洗衣服的小溪邊去偷偷流淚。

如果楊錚沒有和他從小就喜歡的呂素文偶然重逢,現在很可能已經做了於家的女婿。也就不會發生以後那些讓人又驚奇又害怕又感動的事。

造化弄人,陰錯陽差。

改變了一個人一生命運的重大事件,往往都是在偶然間發生的。

在楊錚回家的小路上有個面鋪,附帶著買一點兒滷菜和酒,菜滷得很入味,大滷麵都做得很合楊錚口味。店東張老頭也是楊錚的朋友,沒事總會陪他喝兩杯。

他已經非常疲倦了,但卻還是想先到那裡去吃碗麵,再切點豆腐乾大腸豬耳朵下酒。

漫天夕陽多彩絢麗。—個穿灰色衣衫敲小銅鑼的賣卜瞎子,接著根竹杖,從這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