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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井溶和謝廣平足足花了一天半才找到蘇渙下去的那處舊墓。

那墓地藏得非常嚴實,在一處雜草叢生的荒涼山坳裡,風水不算特別好,可恰恰就是因為這樣,它總算比同類存在多幸存了幾十近百年。可也僅僅如此。

兩個人又休息了半天,第二天才正式行動。

謝廣平是正午下去的,可一直折騰到傍晚日落時分才灰頭土臉的上來。

他的頭髮都被塵土染成灰色,臉上多了好些縱橫交錯的血痕,原本完好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往這邊走的時候微微有些瘸,顯然經歷了一番苦戰。

井溶見狀,上前將他拉上車,又遞了新鮮的水,立刻叫人開車。

謝廣平道了謝,喝的前半瓶水卻都沒嚥下去,只咕嘟嘟的漱口,吐出來的全是血沫子。

開了十多分鐘後,井溶透過羅盤確定已經出了影響範圍,這才叫司機找了河邊亂石灘停車,兩人下車休息。

直到這會兒謝廣平才有工夫掏出來一個好像一點不起眼,卻又詭異的引人注意的小核桃,嘆了口氣道:“只找到這些,如此一來,三魂只剩胎光,七魄只餘吞賊、臭肺、伏矢。”

井溶拿著羅盤轉了一圈,神色平靜,“半植物人?也算難得了。”

謝廣平嗯了聲,又問:“看出什麼來?”

井溶又往一個方向掃了幾眼,這才收了羅盤,“這一帶不大太平,前面一段最好不要走夜路。”

謝廣平點點頭,“不意外。”

作為世界第一人口大國,華國從很多年前就已經呈現出嚴重的地皮緊張,這一帶地勢平坦開闊,又有山有水,正常情況下早就該被開發多少輪了,可實際上呢?方圓十里人跡罕至,最奇怪的是竟然連野外常見的蛇蟲鼠蟻都少有,當真是鳥不生蛋,人畜皆絕。

這一帶都是荒山野嶺,道路崎嶇難行,眼見著天黑了,人生地不熟亂開很容易出事,只能就地紮營。

司機熟練地扎帳篷、生篝火,謝廣平乾脆就趁著還有點餘溫去河裡洗了個澡,周圍一圈河水都被他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他顯然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很適應,或者說是習以為常,飛快的洗完澡後又給自己上藥包紮,舊衣服直接丟到火裡燒了。

井溶也沒閒著。

這附近陰氣頗重,入夜更甚,如果不做點兒什麼很容易出岔子。

他藉著黃昏落日的最後一點餘光在河邊低頭走了一段,找了許多巴掌大小的圓潤石頭,洗乾淨之後用硃砂筆畫了幾個字元,又圍著營地擺了五行小陣,並囑咐跟來的司機不要走出去,這才去謝廣平對面坐下。

經過一系列的相處之後,現在謝廣平跟井溶相處起來融洽多了,甚至還互換了聯絡方式。

兩人分開之前,謝廣平忽然問:“你精於相術,是不是?”

井溶點點頭,隱約猜到了他的意圖。

果然,就見謝廣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好像在下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能幫我看個相嗎?”

井溶沒動。

謝廣平也不必問,就苦笑一聲,“我果然是個掃把星,是不是?”

井溶張了張嘴,最後只吐出來兩個字,“節哀。”

謝廣平搖搖頭,靠在車門上一口接一口的抽菸,最後眉眼都模糊了。

“很早之前,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命不好,為什麼別人家庭幸福美滿,唯獨是我年紀輕輕就喪父喪母,就連交的女朋友也走了。前幾年,我師父也沒了,我徹徹底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嗤笑一聲,又猛地吐出一口煙,“現在想來,不是我命不好,而是他們命不好,偏偏遇上我這個煞星……”

親眼看著珍惜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偏偏自己還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崩潰。

謝廣平忽然有點恨自己想的太多太透徹了,要是他一輩子都想不明白,一輩子都覺得自己命苦該多好?

可是現在,他卻終於確認,果然自己才是劊子手。

正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師長。

他又抽出一根菸點上,自嘲一笑,不知是說給井溶聽,還是單純自言自語,“你說這世上的事兒怪不怪?偏就不叫人如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說的可不就是我!”

見他這副模樣,井溶也覺得悲哀,可這種天煞孤星的命格太硬,除非以命換命,否則饒是他也無能為力。

“話不好這麼說,”井溶道,“命格這種事非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