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坡而已,她怎麼就走不動了呢?
崇義親了親她的額頭,背過身去蹲下來,“別怕,有爸爸呢,爸爸揹你。”
然後崇義就揹著她回去了,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
那個攝影師拍的照片看哭了一群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真不是尋常的女兒撒嬌,顧陌城的身體是真的不行了。
網上開始有粉絲自主發起的祈福,原先只是在國內,可後來就慢慢席捲到國外,再後來崇義就知道了。
他只在Talk上回了兩個字,“謝謝。”
而這個回答也算是側面證實了顧陌城的情況不好的訊息,網上頓時哭聲一片。
在這邊待到遞二十天的時候,井溶又追了過來,就住在同一條街上,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千米。
崇義都沒讓他進門。
井溶每天都會做了飯放到門口,敲敲門就走了,崇義從來不拿。又過了幾天,崇義開始出入當地的菜市場。
他開始學著買菜、做飯,對著菜譜一點一點的試驗,僅僅半個月,他就從一個原來做油燜蝦都能燒掉整個廚房的門外漢進化到可以面不改色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的大廚。
崇義忽然就明白了,其實他不是沒有做飯的天賦,只是以前沒有理由,也沒有動力。
可是現在不同了。
住到第二個月的時候,崇義會經常在菜市場碰見秦巒和井溶,他總是將井溶視為空氣的,連帶著對秦巒也沒了好臉色,不過偶爾還會說幾句話。
秦巒看著這個男人,感慨萬千。
“難為你了。”
正在細心挑選樹莓的崇義頭也不抬,很平靜的回了句,“我不覺得是難為。”
他又買了點藍莓和其他新鮮水果,交給攤主稱重量,淡淡道:“我反而覺得這是老天給我們的機會,我雖然難免有些恨它,可也很感激。”
前面那些年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少了,他甚至沒能在孩子最需要家人陪伴的成長期出一點兒力氣。
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現在,他也開始學著當一個真正合格的父親了。
事情剛發生的那段時間,崇義也曾暴躁、沮喪、懊惱,可現在他都想開了。
也許這是老天對他們的考驗和磨礪,讓他重新來過,彌補以前的過失。
從前他從來不信天,不信命,可現在卻忽然有點相信了。
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早就有當地居民認熟了崇義,也不搶著要簽名和合影,反而像對待如同鄰居那樣對他比了個手勢,然後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安慰道:“一定會好的。”
崇義對他們笑笑,“會的。”
說完,不再看秦巒和井溶,轉身離去。
“崇先生!”井溶忽然喊住他,“抱歉。”
崇義的腳步停了下,沒回頭,繼續走了。
出事之後,他消瘦了很多,可眼神卻越加平和,身形也越發挺拔堅定了。
井溶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遠去,秦巒上前按了按他的腦袋,長長的嘆了口氣。
井溶緩緩眨了眨眼睛,“我是真的很抱歉……”
之前在扶廊影視城跟沈霽合作的電影上映在即,需要進行一系列的宣傳和參展活動,崇義不想去,顧陌城就勸他,“你是主演,怎麼能不去呢?再說了,我現在恢復的也挺好了,四五個小時都沒問題!”
崇義也知道自己不去不合適。
沈霽知道他們的情況,跟方將幾個人都來看過兩回,說到電影上映之前的宣傳和金花電影節參展,也很體諒,直接告訴他別擔心,專心陪孩子養身體。
可就像顧陌城說的,他是唯一的主演啊,不去?今年好幾個國家都出了幾部好片子,競爭很激烈,主演不到場的話得獎的事兒基本就確定沒結果了。
這部電影是沈霽籌備了三年多的,不管是金錢還是情感都投入很多,就等著有個好結果,他真的沒辦法做到心安理得。
崇義想了又想,搖搖頭,“算了。”
算他欠沈霽的,下半輩子豁出命去也全給他還上。
顧陌城去他身邊坐下,揉了揉已經開始發澀的眼睛,這才說:“爸,就算國內的不去,電影節也是要去的,我整天在這裡悶都悶死了,帶我去逛逛吧。反正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不到。”
金華電影節本來就在歐洲,雖然跟他們現在所在的小鎮之間隔了好幾個國家,可整個歐洲才多大?直飛真的挺快。
見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