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妙,當初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牙齒都沒有幾顆,又瘦又小,只是咿咿呀呀的叫。可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都長大了。
十多年過去,她變了很多,可同時也什麼都沒有變,那笑容永遠真摯,那雙明眸永遠清澈。
當她直直看過來的時候,井溶就覺得自己那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沉淪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充滿了活力和對生命的感激。
井溶的笑容加深了一點兒,又打量她空蕩蕩的手腕兒,很有心得的提建議,“戴個鐲子更好看。”
顧陌城欣然同意,歡歡喜喜的回房,不一會兒就戴著當初在胡云的古董店看中的那個手串兒出來了。
井溶的表情似乎有片刻僵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進一步建議道:“這件衣服色調和設計都更溫潤,戴我給你買的玉鐲子更好看。”
顧陌城眨眨眼,“是嗎?”
井溶特別肯定的點頭,“是。”
又轉臉看向老闆,“您說呢?”
老闆年輕時候也是個很有故事的多情浪子,如今一大把年紀,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事兒看不清呢?當即衝井溶頗有深意的笑笑,兩人飛快的交換個諱莫如深的眼神,也就點頭,“那是,井大師對這個比我可有見地多了。”
哎,年輕真好啊!
兩個人都這麼說,顧陌城也就不堅持,重新換了井溶給自己買的玉鐲。
井溶這才覺得心氣兒順了,渾身上下都舒坦,特別大方的比了個大拇指,“好看!”
老闆也笑眯眯的,特別慈祥。
“對了,瞧我這腦子,”過了會兒,等顧陌城美完了,老闆才再次開口道,“您的方子真是絕了,幾個老朋友也特別詫異我的情況,還問我是不是吃了仙丹呢!我就想著,都是差不多的毛病,我也不忍心自己好了還看他們整天腰疼腿疼的,還有我老伴兒,年輕時候傷了腰,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您能不能?”
“成啊,”顧陌城答應的一點兒不含糊,還笑,“您這是主動幫我拉生意呢,我得謝謝您!”
她就稀罕這樣的!要是宛然也這麼有覺悟該多好啊,娛樂圈的人可都富得流油!
老裁縫還沒走呢,外頭老黑就帶進來信兒,說是前臺有人給送了東西,還有一封信。
裁縫鋪的老闆也是個人精,順勢起身告辭,井溶也沒多挽留,顧陌城親自送了這位大客戶一段兒,又說回頭雙方合適的時候碰個面進一步診斷……
壓根兒不用問,井溶就猜到是誰送的,等看了信上“秦嶽”兩個字的落款,他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單純的陰冷來形容了。
之前他並沒故意隱藏行蹤,所以秦嶽拜託的人很快就透過交警隊的攝像頭監控記錄找到了他的車,又順藤摸瓜的確定了下榻的度假村。
找到人之後,秦嶽沒敢造次,親自走了一趟,在前臺留了一個大禮盒和一封信,問能不能撥冗見個面。
井溶也很爽快的讓前臺傳話。
不見。
自古以來,有真本事的人都起範兒!更何況自家兒女得罪人在先,人家要是有求必應那才有鬼呢。
因此秦嶽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他當即又去了第二次,然後又是不見。
聽自家師兄第二次說了不見之後,正抱著一個甜瓜啃的顧陌城就問:“師兄,既然你不想見他們,當初為什麼又要留名片呢?”
她斜眼瞅了瞅卡片上的字,筆走龍蛇的,倒是一筆好字,語氣也十分謙和誠懇。但或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顧陌城就覺得對方可能……不是什麼好貨!
龍生龍鳳生鳳,他養的一雙兒女都是那副德行,當老子的能好到哪兒去?
井溶哼了聲,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她的腮幫子,“有個典故叫三顧茅廬,還記得嗎?”
說完,又順手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
顧陌城捂著自己的臉點頭,挺不好意思的搶過紙巾,自己動手擦去唇邊的蜜汁,猶豫了下,還是說:“可是師兄,我覺得你大概是很討厭他們的,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強迫自己見呢?”
井溶端著茶杯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過了大約三兩秒才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問她,“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不想見?”
顧陌城不信,搖了搖頭,“你的表情很不好。”
兩人從小一塊長大的,顧陌城非常瞭解自家師兄的脾性,用任性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他從來不會掩飾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