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回了被子。
“不憋得慌嗎?”井溶一看她竟又裹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大蠶蛹,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呼吸困難了一樣,當即伸手去戳,“好歹留個縫!”
短暫的靜止過後,大蠶蛹果然吭哧吭哧的自己挖了個洞,不過人還是沒出來。
井溶嘆了口氣,剛要勸說卻又改口,“行了,人都走了,出來吃飯吧。”
算了,慢慢來吧,眼下她正是最彆扭的時候,想跨過這道坎兒並不容易,若是強求,恐怕反而弄巧成拙。
“不要。”顧陌城悶悶道。
井溶都給她氣笑了,笑聲中隱隱透出點兒危險,眉毛一挑,抱著胳膊看她,“你這是要跟我絕食抗議?”
話音未落,顧陌城的肚子就再一次嘰裡咕嚕的響了起來,被子裡的她臊的滿臉通紅。
能不餓嗎?本來早飯就不墊飢,午飯又沒吃,還鬧了一場,這會兒都傍晚六點多了,肚裡早就沒東西了。
她一咬牙,也發了狠,“我馬上就收拾東西回山上,以後我就跟師父相依為命了!誰要吃你的東西!”
“不許胡鬧!”不管她說什麼都好,可井溶唯獨聽不得這個,當即虎了臉,手上一使勁兒就把被子掀開了,“誰讓你走了?”
見她果然還穿著白天時候出去的衣服,井溶難免有點潔癖發作,可看她兩隻眼睛又紅又腫,瞬間心軟,語氣再也強硬不起來了。
“乖,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所以你也不要走。”
“騙人。”顧陌城哪裡肯聽,“你今天就想叫我走了。”
不然他們過得好好的,衣食住行都不缺,幹嘛非得拉一個爸爸進來?
見她這麼死咬著不鬆口,井溶也有些頭疼,但這畢竟是影響人生的大事,短時間內接受不來也有情可原,當即長嘆一聲,抬手將她的腦袋狠狠揉了幾把,“先不說這個,出來吃飯。”
顧陌城還想嘴硬,可也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井溶一眼斜過來,她也只好哼哼唧唧的去了客廳,一步三挪的到餐桌旁坐下。
她是捱過餓的人,那種連胃液都要被消化的灼痛令她終生難忘,這會兒一看了濃香撲鼻的食物,當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麼辦,看上去好好吃啊!
尤其是這家酒店的糖醋小排做個格外出色,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光是配著裡面的濃汁就能下一大碗米飯!當真百吃不膩,絕對是她最愛的心頭好,沒有之一。
“快吃吧,該涼了。”井溶替她拉開椅子,又舀了一碗湯,“先喝點熱湯暖暖胃,你午飯也沒吃,要細嚼慢嚥,帶辣椒的要放到後面吃,也不許多吃”
話音未落,顧陌城就擰著眉頭抗議,“我不是小孩子了,師兄你不要這樣嘮叨,跟個小老頭兒一樣!”
井溶一噎,恨得牙癢癢,無奈坐的有些遠,夠不到,不然這會兒指定又要掐臉。
這小沒良心的,自己這麼事無鉅細的操心是為了誰?!
自覺稍慰出了半口氣的顧陌城心情終於微微好了一些,果然按照他說的,先喝了幾口鮮香濃稠的牛肉羹暖胃墊底,等覺得胃部被充分滋潤了,這才夾了兩塊糖醋小排,末了又吃一口青椒釀肉,自舌尖迸發開來的香辣刺激讓她瞬間清醒。
見她散著頭髮大快朵頤,一頭烏黑長髮如水銀瀉地,絲般順滑,隨著她的動作到處亂跑,吃幾口就要胡亂理一理,然而下一次低頭還是照樣耷拉下去,井溶就有種養女兒的不省心,只好親自去取了頭繩。
“過來。”
顧陌城從飯碗上抬起頭來,猶豫了下,看看自己沾了肉汁的手,到底還是乖乖湊過去。
“你呀你,”井溶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一邊熟練地替她梳頭,一邊又忍不住嘮叨,“才剛還嫌我說你,可你自己瞧瞧,這麼大的姑娘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叫人怎麼放心的下?轉過去,另一邊。”
她的頭髮生的很好,又黑又亮又直,烏壓壓一大把,健康又茂密,井溶就給她在腦袋上方靠後的位置紮了個雙馬尾,末了還用漂亮的墨綠色緞帶打了個蝴蝶結,下剩的部分就這麼順著垂下來,利落又可愛,好看極了。
井溶這扎頭髮的手藝也是打小被迫練出來的。
當年師父機緣巧合下先後收養了他們兩個,然後又要忙活師門的事情,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賺點錢讓兩個孩子吃飽穿暖。可嬰幼兒用品本就貴,消耗的也快,打頭那幾年師徒三個可以說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井溶真是不大想回憶。
因為見師父實在是分身乏術,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