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有決定,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話讓宴夏微微不禁再次怔住。
蘇傾笑到:“能夠順著自己決定的路毫無顧忌的走下去,也是一件讓人羨豔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蘇傾的語氣讓宴夏一瞬間心中微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又難以去言說。但這一句話,卻足夠讓她明瞭自己的心意。
兩人說話之間,陽光不知何時已經再度沒入了雲層,天色再度陰沉下來,似乎有了要下雨的意思。宴夏抬眸看著天色,再度擔憂起乾爹乾孃們來,只覺得風中似乎透著陰冷,凍得她四肢僵硬。
她微微攏衫的動作讓蘇傾看去,蘇傾站起身來,柔聲道:“天氣涼了,若不介意,我去替你拿件衣裳。”
宴夏面色微紅,輕輕點頭。
蘇傾轉身進屋,宴夏依舊呆坐在原地,心裡面依舊亂七八糟,不時想著小爹如今戰況究竟如何,是否能夠自那殺手的手中脫身,不知大爹爹他們現在會不會出來找他們,又會不會在外面撞上那群殺手,不時又想著蘇傾進屋替自己拿衣裳,那衣衫定有著蘇傾的味道……那她……
胡亂的思緒塞滿了腦袋,然而宴夏還沒有來得及理清一半,院中忽有一道身影掠過,帶著樹葉晃動,琴絃清響,待一切再靜之時,宴夏的身影已然不在。
蘇傾自屋中走出時,看到的正是這般情景。
矮几上的茶依舊沒有動過,古琴擺在樹下,幾片葉子因風落下,落在了琴絃之上,那少女原本所坐的地方,如今早已空無一人,只餘下茶水的熱氣繚繞,恍惚升騰出一片輕影。
蘇傾腳步頓住,臂彎中還掛著一件雪色外衫,他看著院中這番情形,抬手輕輕接住一片飄落而來的葉,轉眼往院外某處方向望去,神情柔和而無奈的笑了起來。
·
院落之外不遠處,宴夏在經過了一番飛快的趕路之後,終於被身側的人給放了下來,扶著牆開始習慣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小爹似乎能夠看到身側宴夏的動作,調笑似地道:“這天下間有個地方叫做劍門,他們的弟子可是都會御劍飛行,如你這般飛一會兒就受不了,肯定學不了這門功夫。”
宴夏微微喘息著沒能夠回應小爹這話,等緩過神來,才一把拉住小爹,上下打量著道:“小爹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那個小子還能把我怎麼樣?”小爹毫不在意,只道:“我真正擔心的是他身後的那些人。”
宴夏不明白小爹的意思,“他身後……是誰?”
小爹揉了揉宴夏的腦袋,壓低了聲音道:“這個白髮算不得什麼強敵,但他既然敢來,便說明他身後必然還有其他人在。鬼門這群傢伙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他們躲起來誰也發現不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宴夏依然有些無法習慣這樣的小爹,但如今發生這麼多事,最要緊的還是接下來的打算。
小爹毫不猶豫,似乎早已經想好了對策,搖頭道:“我暫時甩掉了他們,我們離開太久大哥他們必會擔心,我先送你回去,你就在家裡待著,哪裡也不要去,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聽到這裡,宴夏已經聽出了小爹話中的端倪,當即問道:“那你呢?”
小爹靠著牆,挑起眉峰輕輕笑了起來,緩聲道:“我自然是要去解決這群麻煩。”
第9章
再回到自己從小居住的院落中時,宴夏竟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心情。
二孃正靠坐在臺階上跟那一幅繡了半個多月還看不出個模樣的刺繡較勁,繡得焦頭爛額罵罵咧咧,三爹在廚房裡面忙碌著,裡面早已經冒起了嫋嫋的煙,食物的香味從房中透了出來,依然是宴夏所最熟悉的味道。
大爹爹的房間破天荒的開著房門,宴夏和小爹剛一回來,屋內就傳來了大爹爹伴著輕咳的聲音道:“去哪了?”
宴夏脫口欲答,回想片刻才想到自己原本是去抓藥的,只是方才經歷一番生死,那藥自然也早已不知被掉到了何處,不知所蹤。
想起小爹之前說過絕不能讓大爹爹知曉鬼門白髮的出現,宴夏不知該如何回答才能隱瞞過去,只得僵在了原地,好在身旁的小爹拍了拍宴夏的肩膀,走過來及時道:“原本是去抓藥,不過最近藥鋪缺了種藥,所以沒買到,路過酒樓又隨便喝了杯茶,耽誤了點時間。”
聽見小爹這樣說起,宴夏連忙點頭,“是的。”
屋中片刻沉默,宴夏第一次對大爹爹說謊,神色顯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