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一般要燒誰,是長老呀祭司說了算,不過也有村子是大家一起投票,選出他們覺得不祥的人。”
“什麼不祥,其實就是孤兒寡母,家裡沒個男人撐腰,只能被人欺負。”夥計的表情很晦暗。
蘇陽沉吟了半晌,道:“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
“不瞞您說,我老家也是這附近村裡的,後來過不下去,才到鎮上找工作。”夥計有些感慨,“人啊,就是要多出來見見世面,不然一輩子都只能當個被愚弄的蠢貨。”
之後夥計又跟蘇陽講了很多關於長老、祭司的事情,蘇陽給了他幾個麵包和一袋玉米當報酬,夥計歡歡喜喜離去了。
“我出一趟門。”
莫莉趕忙問道:“大小姐是要去哪?我去備馬車。”
蘇陽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出去,很快回來。”她是要去找賽特,也不知道現在賽特是個什麼狀態,看上去瘋瘋癲癲理智全無,蘇陽不打算讓其他人見到此刻的賽特。
被拒絕同行的莫莉,低落地目送蘇陽從窗戶飛出去的身影。
用飛的肯定比騎馬快,蘇陽沒一會兒,便回憶著監視水鏡看到的路線,找到了賽特所在的村莊。
她落地後轉了一圈,沒見到活人,就往村後頭的墓地走。
果不其然見到了傻坐在那裡的賽特。
聽到動靜,賽特很警覺地拿起魔法炮,對準來人的方向,發現竟然是蘇陽來了,他沉默不語地放下手,又坐了回去。
蘇陽站在賽特的身邊,招來木系和土系元素精靈,得到了沉睡在泥土裡的野花種子,又用水元素滋潤了泥土,很快,幾個小墳包前長出了白色小花,在風中搖曳。
賽特看著那幾朵可人的小花,痛苦地蜷起了身體。
他像是在和蘇陽敘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顫抖地說道:“這個村子……每個人都受過我父母的恩惠……小村莊出身的人,很少有誰做得起生意,大多是一輩子賺不上什麼大錢,看老天爺臉色吃飯。父親早些年分到的是很大的荒地,每個人都說他傻,竟然不要良田。我們家開墾了好些年,土地總算肥沃起來,收穫也多,那些人又嫉妒父親,說他狡猾,當初要了那麼多地。”
賽特狠狠地錘了一拳地面,“那些人根本看不到我們家的辛勞與努力!只貪圖我們家的成果!!然而父親!父親他……他說要與人為善,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兄弟姐妹,他經商在外,家裡沒個成年男人,總歸是需要村裡其他人照應的……”
“是人總會有傷病痛,村裡那個老祭司,那個死老太婆也治不好人,只會說人該死的時候就得死,是神要召喚病人傷患。父親不信,自己掏錢到城裡找藥劑師買藥,救了好些村人。那些人活下來了之後,對他感激涕零,拍胸脯保證會在他外出經商的時候照顧好我們家裡。”
“那些個女人,生孩子特別容易死,就是因為那個死老太婆說,女人生產後惡露不止,是汙邪,要她們蹲在沙坑上將惡露放乾淨才能進屋。不知道死了多少女人。我父親也是不信,母親生完我,不讓她蹲沙坑,好好待在家中休養,這才養好的。我母親生了三個孩子,很有經驗,村裡那些女人都是受了母親幫助,才能順產。”
“這些年來,村裡誰家有個急需的時候,也是我們家出錢,找路子,幫了不知道多少人!父親相信好人有好報,相信這些同一個村子長大的人們!到頭來呢!他一死!我母親就成了‘不祥之人’!連母親生下的孩子也是‘不祥’!!”
“死老太婆說的話什麼時候準過!?那些受到我父母恩惠的傢伙竟然還相信她的話!!他們覺得我父親會死,是因為我母親剋死他的!!覺得會有乾旱,也是因為我母親不好!!為什麼會這麼愚蠢!!!為什麼!!!”
賽特說著,就咆哮起來,“他們甚至將母親生完孩子沒有蹲沙坑的事情拿出來說!!說她將汙邪集聚在體內!!汙染了這個村子!!所以神不肯降雨!!神要汙穢者死亡!!如果母親該死,那麼那些受到母親幫助的女人也該死!!為什麼她們不死!!她們不也是汙穢者嗎!!憑什麼就要我的母親!我的弟妹去死!!!憑什麼!!!!”
他痛斥、哀嚎,但他的聲音傳達不進亡者的心中。
蘇陽甚至能理解他的感受,即使報仇了,殺光所有人,內心也得不到解脫。如果真的有解脫的那一刻,恐怕只有見到那些愚民悔悟、懺悔的時候吧……然而死人是不可能悔悟懺悔的,他們已經死了,甚至在他們死之前,還覺得自己是對的。
“所以,這麼簡單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