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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懂。我不是信那些東西,我、我……”

齊萱一時說不下去。

齊芷蹙眉更起:“我是不懂你在想什麼。阿萱,不要把大好年華空拋紙墨,女兒要貞靜。”

她走上前,從刺繡底下露出的一角抽出書來,瞄了幾眼:“這些精緻的淘氣,不要讀了。”

長姐如母。

齊芷收走了齊萱房裡絕多數的筆墨。

齊萱記得自己那時夜半幾回哭溼了枕巾。

自那以後,丫鬟婆子看齊萱越嚴,深閨中的齊萱,哪怕是頂無聊的時候,也尋不著半點寫東西的機會。

“只可憐了……”齊萱想起舊年,禁不住喃喃,一時又住了口,心裡又暗恨。

貞靜,從與德,女戒,女訓。

這些真正該湮沒的東西,哪裡敵得過話本的文字中瑰麗無雙的鸞鳳飛龍,彈劍而歌。

明月筆下文章。

然而,她夢裡的世界,她付出了諸多心血的文字,都被付諸一炬。

她知道阿姊是為了她好。

甚至,阿姊或許是對的:這個世道,不容許女子有自己的夢想痴念。

她痴迷於創作的話本,在閨閣以外的世界,那些執筆的男子都認為這是淫豔之類,不值大雅之堂。

何況是在閨閣之內,更是對這些東西如臨大敵。

阿姊或許是對的……女子只能以夫家父家為重心,不能存自己的重心與夢……

齊萱徹底沒有了看猴戲的心情。

或許,阿姊是對的。

但是心底的那股鬱郁與暗恨,經年未散,始終幽幽在眼前。

齊萱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自走開了,沒有主動上前與齊芷言語。

誰知道她回去看到那手稿的灰燼微末時的痛苦?

將軍老後堂,士子絕仕途。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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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日,齊芷的虛歲快要滿十九了。

她年紀有些大了,閒言碎語再浮起,但是婚事卻仍舊拖著。

那邊的婆家只說是兒子仍舊要備科考,暫時不能分心,連婚事也要延後。

又說兒媳的年歲要稍大些,懂些事再過來也不錯。

是以及笈定親,至今拖延三年。

而她不出閣,下面的妹妹們的婚事,也只得壓著。

齊芷嘆了口氣,暫且拋開愁緒不想,仍舊搖著扇看著猴戲。

只是越看,越覺得這隻呆猴兒,似乎是在衝她笑?

耳邊忽聽那耍猴的婆子一聲呀道,竟然是跌了一跤。

齊芷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有些嘶啞,很是生澀;音色卻極為動人,是個女子的聲音,說的內容含糊不清。

齊芷清楚地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與尖叫。

至於那是婢女發出的,還是自己發出的,她一時也分不清。

因為那女聲是從那毛猴嘴裡漏出來的!

☆、第7章

眾娘子賞猴戲的地方是在齊府後園一處略高的雅緻亭子裡,亭子邊角掛著金鈴,後邊通著長廊,直通內院。

二亭子四面度掛著薄薄的紗帳。

娘子在亭中,婢女們則在亭子外的臺階下候著。

耍猴的婆子則是牽著猴子,畢恭畢敬地站在亭子不遠的一處平整地方。

而現在,高高低低的尖叫浮落中,忽地一陣急急的風掀開了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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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陣急急的風,在捲起了沙簾後又柔和了下去。

竹葉隨風旋轉,輕忽地上上上下下,又飄然而落。

芙蓉花的香氣,也到了。

青嫩的竹葉落地,先是化出一雙有絨花的繡鞋,然後是一具裹在青綢衣裡的曼妙軀體,再往上,一雙眼睛笑盈盈。

接著,自那青衣兩側,那雙白嫩得幾乎能溢位水來的手,伸出來,輕輕掐斷了繫住我脖子的粗繩。

我有些驚恐:“青蛇?”

女子俯下身子來,一雙手已經纏上了我,烏髮自雪膩的脖頸邊上滑下來,將杜鵑花瓣一樣的唇湊進我的毛臉……

“呀!”我大喊著,渾身的毛和著蝨子一起都要炸起來了。

無論多少歲月,這種屬於蛇類的滑膩膩的感覺,都能讓一隻猴子毛骨悚然!

女子直起來身來:“猴,二十年不見了,我都變成人形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