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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危素死死抓住椅子扶手,剋制著心頭怒火。

不高興,她僅僅是不高興而已嗎?

她幾番出生入死,在他看來竟然能用一個簡簡單單的“磨鍊”輕易帶過,還把欺騙和利用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難不成真是人老臉皮厚,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憤怒到極點,她反倒輕輕一哂,“您放心,我今天就在這兒發個誓,要是我危素真的嫁給了謝憑,那我就不得好死,屍骨無存。”

說到末了,幾乎是在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迸出來的。

謝憑踏進門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危素這樣的一番話。

他臉色不由得一白。

謝正永聞言,也怔了一下,“小姑娘,年紀輕輕,說話倒是狠絕……”

他瞧見門邊僵直站著的謝憑,臉上的神色頓時收斂了起來,又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在等著看接下來有什麼好戲。

危素背對著門,並不知道自己找了許久的那個人就在身後。

謝正永和謝銀萍兩兄妹都沒有說話。

謝憑向前走了一步,嘴唇輕輕顫動,喉嚨發抖,良久,才吐出了兩個字:“小素。”聲音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樣嘶啞。

猛然間聽到這又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危素不由得渾身一震。

她甚至不是很敢回頭,儘管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到了這一刻,幾乎連咫尺天涯都無從形容了。

一片死寂之中,危素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站起來,轉身看向謝憑。

那張無比熟悉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歉疚和慌張。

她從來沒有覺得他如此面目可憎。

謝憑完全不曉得說什麼好,茫茫然地憑感覺伸出了手,指尖還沒碰到她的面板,她就警醒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那樣的抗拒,就好像他手指上淬了毒。

“對不起……”謝憑訥訥地說道。

危素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毫無意義的三個字。

她在庫木塔格差點被流沙吞噬的時候,他在哪?她在巴朗山被山魅所困的時候,他在哪?她在天水圍被怨魂詛咒的時候,他在哪?

現在他來說對不起,倒是輕巧得很。

她暫時不想跟他講話,也不想見到他的臉。

危素冷冷看著他,說道:“離我遠點。”

她怒火攻心,還以為這句話說出來會是字字鏗鏘,將她的怨氣全部撒出來,撒個痛快,沒想到,真正從嘴裡出來的時候卻是輕飄飄的。

好像是已經累到了極點,沒有半點氣力了。

謝憑呼吸一窒,只覺得兩邊的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直跳起來。她聲音很輕,卻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他心上,疼得他每喘一口氣都覺得胸口在疼。

寂靜如死的石室內,突然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篤,篤,篤,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打在地板上。

危素和謝憑同時扭頭看去,是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人。

白髮蒼蒼,下巴上有同樣雪白的山羊鬍,眉心刻著深深的川字,看上去歲數已經很大了,但是他面色紅潤,精神矍鑠,身子骨應該還很健朗。

他手裡拄著龍頭拐,慢悠悠地從內室裡走了過來,腳紮紮實實踩在地上卻無聲無息,所以剛才只有柺杖尾敲地板的聲音。

一見到他,謝銀萍立刻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爸,您來了。”

謝憑也低低地叫了一聲:“爺爺。”

原來是謝憑的爺爺。

老鬼見他出現像是吃了一驚:“謝老爺子怎麼來了?”

謝銀萍連忙開始重新沏茶斟茶,謝正永見狀,也趕緊站了起來,把主座讓出來,弓著腰請他坐下:“爸,您坐。”

“今兒這裡真熱鬧,一下子來了三位客人。”謝老爺子的聲音慢條斯理地響起,滄桑卻內勁十足,在石室內竟然激起小小的迴音。

危素聞言暗自覺得奇怪,在場的除她之外都是謝家人,要說客人,那應該也只有她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三位客人?

很快她反應了過來,她算一個,老鬼也算一個。

可……第三位客人指的是誰?

聽到這話,葉雉終於現了身。

他唇角微勾:“謝老爺子好眼力。”

之前,謝憑進來的時候心中著急,並沒有把身後的石門全部拉上。

所以此時,葉雉就慢騰騰地穿過了半開的石門,兩手插著褲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