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回答,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來,“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寧靜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快打住吧,省得明天被投訴噪音擾民。”葉雉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再說,你看這是十五的月亮麼,今天才初九啊大哥。”
劉守見狀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去,按住了他的手,驚慌失措地說,“使不得,老葉,用手指了月亮,晚上睡覺要被割耳朵的!”
葉雉當然聽過這個禁忌,輕笑一聲,“你被割過?”
劉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老他媽疼了。”
“那我今晚裝睡,看看誰會來割我耳朵,把丫捉了給你報仇唄。”葉雉相當配合,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眼角都眯了起來。
“拉倒吧,你這些話還是拿去哄小姑娘吧。”劉三胖子搓了搓手臂上湧起來的雞皮疙瘩。
“誒,你有煙麼?”葉雉突然轉了個話題。
劉守身上從來都是缺不了煙的,像他這種文字從業者,常常寫東西到深夜,來一支菸,提神又醒腦,美滋滋。
他回答,“有啊,怎麼了,你要抽?”
葉雉點了點頭,“嗯,給我來兩根,謝了,別忘了打火機啊。”
劉守明顯頓了頓,再說話時語氣明顯帶上了一絲小心翼翼的意味,“不是已經戒了嗎?怎麼,又抽上了。”
“有點煩。”葉雉吁了一口氣,“你甭擔心,就這一次。”
劉三胖子轉身去桌上拿煙,葉雉伸長了脖子在他後邊喊,“是什麼牌子呀,不是黃鶴樓老子可不抽啊。”
他回頭笑罵:“你他媽可閉嘴吧。”
接過劉三胖子遞過來的煙,葉雉道了聲謝。
劉三胖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啥話也沒跟他說,盡在不言中。
葉雉知道胖子其實就是在擔心自己,怕他一個人在夜裡獨坐久了會胡思亂想,要不然剛才也不會突然間蹦出來給他嚎了一首破歌。
他把玩了一會兒打火機,往椅背上一靠,才把煙點燃了起來,甘冽嗆人的菸草氣息慢慢地騰了起來,湧進鼻腔裡,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他指間夾著煙,送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悶了許久才把煙氣吐了出來。
葉雉在想危素的事情。
一開始在雪地桃林,危素左眼下的所謂胎記,還有那些自言自語的行為,都讓他覺得危素身上有蹊蹺,他第一反應是認為她養了小鬼,可她周身並沒有陰氣縈繞,他只好否決了這個想法。
後來兩人在桃源廟裡近距離相處了三兩天,他才發現,原來危素周身九處大穴都施了金針,由此推斷出她體內封著某種活物,但究竟是什麼東西,她不說,他也沒辦法看出來。
葉雉本以為是危素自己主動把那活物封進眼睛裡的,畢竟這樣的人他見過太多了,為了一己私利,走偏門,搞些邪門歪道的東西。
這種人都是拿命在賭,他還記得多年之前族中一位長輩,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個陰兵,想封進體內,好獲得那強大的鬼神之力,結果失敗了,死相非常難看,他老婆花了兩天才把他整副骨頭架子拼好。
危素的情況也是如此。
她身上九根金針都比頭髮絲還細,平時看著好端端的,沒病沒痛行走自如,但是呢,當初那金針應當是一套的,九根副針,一根主針,要是誰拿著主針往她頭頂百會穴來一下子,湊足十根,當場就能整得她魂飛魄散。
但在跟危素分別了一段時間之後,葉雉才驚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那些金針在她體內早已經跟血肉經脈糾結在一塊兒了,所以他才沒能第一眼就瞧出來,也就是說,金針入體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危素目前也不過二十歲出頭,沒道理她會在小小年紀就懂得將活物封印進自己體內了吧?
雖然不能排除小孩早慧這種特殊情況,但更大的可能是——她根本沒有選擇,眼睛裡封印一個東西進去,她完全是被迫的。
就這麼一念明瞭,再往後,他心裡怎麼也放不下她了。
葉雉還陷在沉思中,突然聽見裡邊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接著又是一陣哐啷,他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往屋子裡奔去。
劉三胖子原本就在屋子裡,比葉雉到的快一腳,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問,“發生啥了這是,危素你是拆遷辦的啊?”
原來危素房間門整個兒地被卸了下來,先是哐地砸到了對面的牆壁,然後又滑落在地,才發出了剛才那一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