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東西,還有……我的半身鱗片。”
危素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
老鬼:“對; 他們答應幫忙放我出來,條件不止是要我誆你替謝家辦事,還要我在出來之後……剮半身鱗片給他們。當初在巴朗山; 我叫你留著那隻桃魅的元丹,是因為我五行屬火,木生火你也是曉得的,如果我到時候真的給了謝家人半身鱗片; 那枚元丹多少能幫我恢復幾分氣力。”
那個不起眼的小木珠?難怪在雪地桃林裡的時候老鬼非要她拿走那玩意兒,原來是為了留這一手準備,它倒是想得挺長遠的。
危素皺眉,問,“可,這種不平等條約你也籤?”
“不然我有別的選擇嗎?”老鬼輕輕苦笑了一下。
當年,危素跟謝憑是同班同學,感情甚篤,兩人朝夕相處,換言之,就是老鬼它也在跟謝憑朝夕相處,然而,它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是謝家人。直到謝憑出事,將血玉心交給危素,它才明白眼前的男生身份非同尋常。
後來,謝家人及時出現,將差點成了植物人的謝憑救了回來。在它看來,那時候的謝家人簡直就跟救命稻草一樣,它覺得那可能是自己離開危素左眼唯一的機會,所以才會主動開口提出要跟他們做個交易。
老鬼沒想到的是,在許多年之後的今天,它還能遇上葉雉這個機會,但是……已經被危素拒絕了。
它並沒有太怨危素,這姑娘是它看著長大的,她脾氣一直這麼倔,永遠不撞南牆不回頭。她的決定,它不意外,雖然還是遺憾,但無可奈何。
它只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早幾年,危素遇上的不是謝家,而是葉雉,事情就不會搞得這樣複雜,那該有多好……
可倘若不是謝家人,她又怎麼會遇見葉雉?
有些事情,仔細地琢磨琢磨,當真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危素站得累了,轉身一屁股坐在了床沿,沉著嗓子問,“謝家蒐集這些東西究竟是想幹什麼,你是當真不清楚?”
“真不清楚。”老鬼回答,“我只知道,既然有返魂香這樣邪物在,他們一定是想復活什麼東西。”頓了頓,它又補充道,“而且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誰知道呢,指不定是秦始皇。”老鬼試著像往常一樣開玩笑。
危素相當配合地笑了出來,“那他們也得找得著皇陵再說啊。”
她覺得腰有些痠痛,身子一側,往身後柔軟的床上一倒,重量一下子全部施加到了右臂上,那股又麻又癢又痛的異樣感愈發的明顯,她忍不住輕呼了一聲,騰地一下子又坐了起來。
“怎麼了?”老鬼問。
危素蹙著眉頭,一把擼起右手的袖子,往手臂上看去,頓時頭皮都要炸了,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老鬼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嘴唇微微顫抖著,老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這、什麼?”
暗青色的鱗片,隱隱在右臂的一片面板上浮現了出來,面積不大,但卻是密密的一層覆在上滿,已經取代了原先的面板。
一片一片薄而堅硬,反射著頭頂的燈光,像刀鋒似的泛著尖銳的光。
她伸出手去,哆哆嗦嗦的,咬著牙碰了一下那片青鱗,麻癢疼痛的感覺果然又泛了開來,像是波紋一樣在她的面板上蔓延著。
“怎麼回事……”危素茫然地睜大了眼睛,恐懼和反感一併在她心裡翻騰滾動起來,她幾乎要尖叫出聲,“老鬼!怎麼回事!”
她不覺得痛,比起受鄭敏詛咒的那一次,眼下這種痛感根本算不了什麼。
但她卻駭極了,心裡感到無比害怕。那次身體產生異變,至少她是知道原因的,可是這一次呢?無緣無故的,為什麼她手臂上會長這種東西?
老鬼顯然比她更快冷靜了下來,一疊聲地問,“今天幾號!危素,你先別慌,今天的日期多少?”
危素張了張嘴,可是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她運用不了自己的思考力,只好趕緊手忙腳亂地翻出了手機,看螢幕上的日期。
“28號……”她說。
“農曆初九?對——”老鬼恍然大悟,“今天是你生日!”
危素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老鬼明白了什麼,“這跟我生日有什麼關係嗎?再說了,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
真是要命了,老鬼等下不會告訴她那些鱗片是它送她的生日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