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事兒難不成就由你懷氏一家自己做決斷了嗎?!”
“我叫他進來自然是有原因的,阿必去外頭待過比較長的時間,並且也跟謝家打過交道,你們呢?”懷金芝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絲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除了會幹瞪眼,還會幹嘛!”
“你——”沙克氣結,拉木沿趕緊按住他的手,勸道,“大奶奶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的確是這麼個理,現在屋子外面還那麼多人提心吊膽地等著,咱們還是先出去,安定一下他們的情緒,打發他們回家去。”
儘管拉木沿語氣裡也有對懷金芝的不滿,但他識時務,知道怎麼做才更好。
更重要的是,他無法做出決策,待在這裡也毫無用處,倒不如全部交給懷金芝去處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激怒了族人,責任不在他身上,懲罰自然也不會落在他頭上。拉木沿向來是明哲保身一派,這是他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陰暗想法。
沙克揮開他的手,重重地從鼻腔裡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屋外,危素靠著牆,回想起祭典行將結束的時候突然出現的謝家人,頓時又是心頭火起,尤其是謝憑他爸謝正永,穿得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一上來就徑直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對她說“小素,好久不見”,搞得她跟他有多相熟似的。
結果,周圍那些不明真相的族人全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弄得好像是她內神通外鬼,故意把謝家人招來了這裡一樣。
要不是看在對方是長輩的份上,她都要破口大罵了。
危素扭過頭望向旁邊的懷必,他看起來顯然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雙眼睛盯著地面,目光卻沒有任何焦距。
“你在想什麼?”危素抬起手戳了他一下,想了想,又補充道,“現在怎麼辦?”
懷必回過神來,緩緩開口,“其實我在想……”他摸了摸下巴,“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許這樣一來,族中的主事人還有那些固執的老人們就能意識到,即便封門不出,偏居在深山老林裡,麻煩依舊會找上門來,該面對的還是逃不掉。”
危素點點頭,感覺還挺有道理,她莫名有些惆悵,嘆了一口氣道,“是啊,人如果想要獲得徹徹底底的清淨,大概只有死這條路了吧。”
懷必立刻抬手重重敲了她腦門一下,“瞎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
她揉了揉腦門,正要抱怨,就見沙克頂著一張臭臉走了過來,他雙手背在身後,對懷必說,“大奶奶叫你進去。”
懷必跟危素不由得對視一眼。
沙克說完,立刻轉身離去,跟拉木沿一起去勸族人們先回家等訊息,不要繼續簇擁在這裡。很快,人群慢慢散去。
危素拍了拍懷必的肩膀,“進去吧,幫一下大奶奶,那個領頭的男人特別缺德,不好對付,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嗯。”懷必點頭。
懷必進屋以後,危素轉頭去找葉雉,發現他在跟沙月華講話,她眼珠子轉了轉,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們二人的背後。
“龜甲能給我看看麼,”葉雉詢問道,語氣卻不容拒絕,“我瞧瞧上面怎麼說。”
沙月華面色很是猶豫,躊躇了半晌,她搖了搖頭,“對不住了葉雉,在交給大奶奶之前,這東西除了我誰都不能碰,這是規矩。”
“我不碰它,你舉起來讓我琢磨琢磨。”葉雉鑽她話裡的空子,還把雙手背到身後以示誠意,“至少讓我和危素有個心理準備吧。”
“你看得懂?”沙月華嘴上這麼問著,實際行動上已經妥協了,她從袖筒裡拿出那片墨綠色的龜甲殼,牢牢捏在兩根手指間,遞到他面前。
葉雉眯起眼睛,湊了上前,仔細地打量著龜甲上的裂紋。
危素見狀,也抻長了脖子去看,雖然她知道自己看不懂,但老鬼身上還是值得寄託一下希望的。
結果,不一會兒葉雉就變了臉色,他眼神微閃,沙月華剛覺察出一點不對勁兒,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手裡的龜甲已經被對方劈手奪去,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丟下了山,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鬼抱怨道:“我還沒看完呢……”
危素也嚇了一跳,她踉蹌著後退了半步,當即意識到那龜甲上的裂紋倘若被解讀出來,一定是對自己不利的。
思及此,她神色複雜地看向葉雉。她不曉得這是他深思熟慮的決定,還是心血來潮的想法,不管如何,他這麼做,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顯得實在有些衝動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