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好,那咱們收拾收拾,這幾天就離開?”葉雉把頭埋在她頸窩裡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問。
“嗯,對,出去之後就去赤峰,找謝小言。”危素往後縮了一下脖子,清了清嗓子,“現在,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別這麼黏黏糊糊的。”
“不行,你得學著習慣一下。”
危素:“……”
此時此刻的危素,預見到了自己將來會過上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也預見到了在那種生活裡會有葉雉的陪伴,但,她沒有預見到的是,幾年之後,謝家人真的復活了古巫屍王。
儘管那位在萬年前曾經叱吒風雲令人聞之色變的惡鬼,在醒來之後變得無智無識,宛若一張乾淨的白紙,他仍舊給世間帶來了不小的劫難。
離開寨子是在夜裡,月光很亮。整個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決定離開的族民們忙著清點物品,順便忐忑地聊著將來,打算留在玉龍雪山裡的那些族民則已經睡了,所以,壓根沒有外人注意他們的動靜。
危素和葉雉要離開,謝憑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為了避人耳目,他沿著當初沙月華帶他進來的道路先離開了,打算在外頭等著他們。
懷必面上似有些強忍的不捨,但他覺得兩兄妹又不是沒有重見的機會,也就稍稍寬了心,只是一再叮囑危素,如果從前的記憶全數恢復了,要趕緊告訴他。
危素想,兄妹美好的童年回憶什麼的,還真是懷必放不下的一個執念。
懷金芝恢復了初見時候那副淡然無謂的模樣,雙手交疊放身前。
在拉木家的主事人第三次提到龍神旨意的時候,她終於變了神色,輕輕晲了他一眼,問道,“事到如今,你覺得占卜的結果還有意義嗎?”
拉木沿訕訕然地住了嘴,將手背在身後,慢慢地踱走了。
沙月華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沙克死去之後,她變得沉默了一些,雖然她跟他感情並不親厚,但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如果今晚不是懷必硬是要拉她出來,她估計還在屋子裡,心不在焉百無聊賴地聽那些長輩爭沙家主事人的位子。
原本是沙月華整天圍著懷必打轉,現如今卻是反過來了一般,讓危素不由得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危素想了想,終究還是走過去,拉過了沙月華的手,對方飛快抬起頭,眼底劃過一抹驚愕的神色。
“你跟……我哥,好好過,知道麼?”她努力讓自己嘴裡吐出那些她並不擅長的家常話,認真地說道,“如果他欺負你,我替你揍他。”
沙月華楞楞地盯著她看了半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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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玉龍山景區裡,原本停在半山腰上的小索道纜車忽然詭異地啟動,又晃晃悠悠地在山腳停下來。
危素第一個推開玻璃門鑽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老實說,跟東巴族寨子裡的空氣壓根沒什麼區別,但出於某種心理作用,她就是覺得外頭的更叫人舒服。
危素矯情地在心裡感嘆道,啊,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就是新生活的味道。
葉雉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走了。”
“噢。”她拎起那袋懷必硬塞給她的山參靈芝,回頭看了一眼謝憑,然後跟在葉雉身後,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這時候,夜還不算深,外頭街上有幾個行人慢悠悠地走著,還有幾抹遊魂蹲在街角。街邊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亮著燈,敞著門。
葉雉拉起危素的手,走進去,裡邊只有一個店員,正坐在櫃檯後邊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葉雉叫醒他,借了個電話,打算打給劉三胖子。
危素注意到,在葉雉提出要求的時候,那個男店員先是把眼神投向了謝憑,頓了頓,才把電話遞給了他,那模樣,倒像是要徵得謝憑同意似的。
她明白了過來,謝正永果然在山腳下安插了眼線。
那邊廂葉雉在跟劉守通話,叫他過來接一趟。
這邊廂,危素走到謝憑面前,略一沉吟,“待會兒,你就別跟過來了吧?”
她話說得很直接,沒有斟酌一下遣詞用句,說白了,就是要撇了謝憑。她本不想講這種傷人的話,可她也是真的想不到謝憑繼續跟在自己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謝憑聞言,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了僵,“小素,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就這樣急著趕他走?
“不是。”危素飛快地打斷他的話,